寒酥整理大帐时,看到杨英戎装袖口撕破了,便拿回去缝补。
可是看着针脚散乱,缝得七扭八歪的袖口,还不如不缝呢。
她是不是毁了一件衣服?真是好心办坏事。
杨英作为主帅,在将士面前的尊严不能不要,总不能一挥手指挥,露出如此丑陋的袖口。
寒酥拿着戎装在大帐附近徘徊,看到议事结束后将士陆续离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暴君应该不会生气吧,前几日逃兵回来他都能原谅,何况一件衣服。
可是他毕竟是未来暴君,万一人前表现出来的都是表象呢。
“怎么不去休息?”杨英走出大帐,站到寒酥面前。
寒酥下意识将衣服收到身后,随口敷衍道:“这就回去。”
杨英偏头看了寒酥身后一眼:“拿着我的衣服做什么?”
“那个......”寒酥下意识拿到身前,不知如何开口。
杨英接过,好奇地展开衣服,一眼瞄到袖口:“这是你缝的?”
寒酥闭了闭眼睛,心一沉,这人怎么发现得这么快?
不就一件戎装吗?她赔还不行吗?何须这么在意他的感受?
“补得很好”杨英收起衣服,嘴角微翘,带着一丝温柔,眼睛亮亮地看着寒酥。
“我都没注意到袖口破了,谢谢你”
“啥?”寒酥瞪着眼睛,以为她听错了,暴君眼神不好吗?
是不是夜晚光线不好没看清楚?袖口像爬了一条蜈蚣一样,怎么和好沾不上边呀。
“女孩子果然心细。”杨英揉了揉手袖口,似乎多了一层温度,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殿下,寒酥针线活奇差无比,这件还是不要穿了,以免影响主将威仪。”寒酥主动提醒道。
“怎么会?”杨英拿起袖口端详起来:“确实缝得挺好,而且父皇日常提倡节俭,此举是为军中做表率。”
好吧,你长得帅你说的算,寒酥心中无语,他不生气更好。
“殿下此时出去有事?”此时已是深夜,他出去要干嘛?
杨英眼神一暗,近日军中事务繁多,先是兵乱,又是疫病,损失一员爱将,奸细也没找到,南梁局势复杂多变,未来又会遇到什么?
白日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他必须从容镇定,淡定自若,可是夜深人静时,难免生出一丝忧虑烦闷,正想出去走走,看到门口徘徊的寒酥。
“无事,只是想在军营附近转转。”
寒酥注意到他一瞬间眼中闪过的落寞不安,月光下的杨英,与白日不同,少了几分威武严肃,多了几分苦楚无奈。
除去皇子、主帅的光环,他也是普通人,也会担忧、迷惘和痛苦。
面前的人,依旧高大健壮,但多了一丝烟火气,似乎距离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