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多年战场拼杀的经验发挥作用,侯擒虎迅速收刀,同时转身避过,纵身一跃跳到角落,远离谢元载。
侯擒虎与谢元载朝夕相处,彼此十分了解,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终。
谢元载满面泪痕,神色复杂。
侯擒虎了然于心,知道他的必死之心,叹了口气。
擅自攻城,影响极大,给黑甲卫抹黑,心中后悔愧疚不已,但已经无法挽回。
他向来为人磊落,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元载,更不让晋王为难。
侯擒虎神色决绝,眼含不舍:“殿下,侯某愧对您多年的栽培信任,死不足惜,但元载少不经事,是属下教导无方,请求宽恕他。”
说完挥刀自刎,速度之快,杨英和谢元载来不及阻止。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侯擒虎壮硕的身体缓缓倒地。
“将军”谢元载瞪大双眼,高声呼喊,一个箭步冲过去,抱着侯擒虎。
他一面用手捂着侯擒虎颈部的伤口,一面大声呼喊:“郎中,快叫郎中。”
“速传郎中”杨英高声命令门外亲兵,虽然知道以侯擒虎的武功,想自尽是不可能救回来。
侯擒虎张了张嘴,血液呛进气管,他呼吸逐渐困难,已经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咽声。
他年少从军,摸爬滚打多年,始终无人赏识,直到遇到晋王愿意重用他,才逐步累积军功,不断获得施展的机会。
作为黑甲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不怕死,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死而无憾。
只是放心不下元载,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侯擒虎想对他说,以后无人照顾你了,只能靠自己,要万事小心。
耳边元载的哭喊声逐渐模糊,视线中的光亮越来越少,他费力地找寻晋王的声音,祈求地看着他,希望看在他以往功劳的份上,饶过元载。
杨英点头:“放心吧,本王不会在追究任何人。”
侯擒虎恍惚听到晋王的保证,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
“将军”谢元载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双目赤红,近乎疯狂,扶着侯擒虎失声痛哭。
郎中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帐,摸了摸鼻息,查看伤口后摇了摇头,起身对杨英说:“属下无能为力。”
“去吧”杨英心中涌起一股悲痛,眼眶发酸,忽然觉得很累。
谢元载看着郎中离开,不肯相信现实,将军多少腥风血雨都挺过来了,不可能死的,绝不可能。
“殿下,快让郎中回来。”
“元载,侯将军已经离开,节哀”杨英胸中苦楚自责,走出大帐:“厚葬侯将军,全军悼念三日。”
临近傍晚,宇文盛处理完诸多事务回到军中,士兵们身着素服,军营中挂满白幡,一问才得知侯将军自刎身亡。
到了大帐,侍卫告诉他晋王出去多时未归,宇文盛按下心中悲痛,马上去找晋王。
宇文盛在军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只好沿着河找寻,殿下应该不会离军营太远,果然在河边发现殿下。
杨英独自坐在马上,望着河水缓缓流过,在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显得落寞凄苦。
“殿下”宇文盛策马上前。
“本王早知他行事冲动,有过违反军令的先例,应该派人看着他。”杨英声音低声,饱含无奈悔恨。
“当时军中动乱,殿下顾及不到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侯将军的性子,除了殿下也没人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