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扑通跪地，俯身叩首：“老奴不敢，是真的有难处。”

独孤氏挑眉，嘴角带着冷笑：“什么难处，别跟我说现钱都进货了，现在没有，各个商铺上个月刚刚进过，怎么能这么快卖完？”

郑妈妈心中大惊，她和独孤氏相伴多难，知道夫人最是心大，不怎么关心生意、产业。

特别是云府近年来越发发达，更是不把小钱放在眼里。

看账本从来都是一目十行，怎么会如此清楚，现下可如何是好？

她额头汗已流下，脊背发麻，脑中一团浆糊，张了张嘴，说不出争辩的话。

独孤氏喝了口茶，平复下心绪后说道：“虽然我平时全权交给你，可是作为一家的主母，基本的事务还是心中有数的。”

她本是无心产业，恰巧上个月打造佛塔需大量现钱，本想从账上出，结果发现余钱不够。

当时郑妈妈不在，她便问了一个跟着郑妈妈多年的掌柜，掌柜解释说各个店铺刚刚进货，下月就能收回不少现钱。

这才知道产业和现钱的情况，不可能凑不出8000贯。

郑妈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习惯的奉承“那是自然，夫人最是精明能干”。

“所以实话实说，现钱都去哪里？”独孤氏眼神锐利地盯着郑妈妈，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休要哄骗我。”

郑妈妈吓了一跳，身体跟着抖了一下，寻常的理由怕是瞒不过去了，咬了咬牙说：“老奴的亲戚说有个营生来钱快，老奴有心想赚点养老钱，所以......”

独孤氏噌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手指着郑妈妈大声喊道：“所以你私自拿着我的钱做生意去了？谁给你的胆子？”

独孤氏被气笑了：“赚养老钱？我给你的银钱少吗？过年过节的赏赐少吗？”

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直冲头顶，她信任依赖郑妈妈不假，但前提是郑妈妈忠心耿耿地为她服务，尽到仆人的本分。

私自挪用主人钱财为自己牟利，已经超越了底线，这让她无法忍受。

“今天是急着用钱才发现的，要不然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郑妈妈吓得直哆嗦，她知道独孤氏鲜少发怒，除非动了真火。

她强迫自己冷静，控制发抖的身体，如今只能打感情牌了。

郑妈妈暗地狠狠地掐大腿，拽着独孤氏的裙角大声嚎哭：“都是老奴的错，被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夫人呐......”

独孤氏看着涕泪纵横、发髻纷乱的郑妈妈，在烛光下刺目的根根银发，心里微微一软。

想着这些年，她将府里打理的紧紧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问道：“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郑妈妈听出独孤氏声音缓和，摸了两把眼泪道：“老奴侄子和人打赌政事，对方是不了解时事的南方公子哥，而且出手大方，本来赢了几次，没想到最后一次输的多了。”

独孤氏两眼一黑，本以为是拿去做生意，最多亏点钱财，如今竟是赌博，不但犯法，更是血本无归，心中对郑妈妈更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