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又唤了两声，黎槐仍旧是茫然又好奇地用眼神回应他，还伸出手去揪他的银白长发，嘿嘿笑着像是个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

黎槐的动作不知轻重，拽得他头皮生疼，但莫影却反倒看着心情很是不错。

他笑着抓住黎槐拽着他发丝的手，顺势将她手上的黑戒摘下，然后耐心教她：“头发。”

“头——发——”

拆分了音节，一个字一个字在黎槐的耳边重复，直到黎槐能够牙牙学语着将这个词语成功发声。

她抓着莫影的发丝，眨着眼：“头发？”

莫影见她学会，又抓着黎槐的另一只小手搭到自己脸侧：“脸。”

“连？”

“脸。”

“年……？”

“脸。”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莫影像是老来得子的老父亲耐心细致教导着牙牙学语的女儿。

直到黎槐再一次能够准确复述出读音，直到黎槐能够再一次将读音与实物相关联在一起。

黎槐用手捏了捏莫影的脸，又伸出手想去揪他的耳朵，一边动作一边在嘴里喃喃：“脸，脸！脸！”

她的声音一遍比一遍更大，眉眼弯弯，眸子亮晶晶的，活脱脱是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朋友神态。

莫影领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耳朵上，然后柔声教她：“耳朵。”

“鹅朵！”

未曾控制的音量凑近了直往人耳朵里灌，莫影却仍旧如若未闻，他继续耐心纠正着黎槐的发音，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柔和。

……

一如黎槐所说，组织首席房间有着极好的隔音性，以至于闹腾了这么久，也未曾惊动了旁人。

系统空间之中，黎槐专心致志翻看着医书，未曾分多少精力在控制身体上，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莫影在做些什么。小毛球样的系统则是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将自己贴在空间的壁垒上，看得专注又认真。

时不时还瘪着小嘴碎碎念，转过头去问黎槐。

【宿主你说他这是在做什么啊？教小孩一样……】

“你猜得不错，他的确是在教小孩。”黎槐在医书上稍作勾画记录，确认自己已经理解这一部分的内容之后翻了页，“但绝不仅仅是为了教小孩。”

“还记得这位南国皇子是导致北国前朝灭国的罪魁祸首吗？他说伊桑公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却反手害得她国破家亡，为的是什么？”

【嗷？为的当然是开拓疆土啦，毕竟爱情什么的可以没有，但是事业一定不能放弃！！】

黎槐点头：“女帝大人所言极是。但这也只是原因之一。莫影自幼被伊桑公主灌输的观念是掠夺和争抢，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够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掠夺到自己身边，他变强的理由也从来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

“他想要掠夺的不止是北国的领土……”黎槐从医书中抬头，视线转而投向了系统空间的壁垒之外，“因为求而不得，因为若得若失，所以才会变得偏执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