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件事在北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更重要的是……”
黎槐完成了一页秘籍的书写,轻轻将墨渍吹干,微勾唇角:“组织从这场混乱之中带回了一位天才。”
“他狠毒冷漠,无法感受疼痛,亦毫不畏惧死亡。比前世的我更像是纯粹的杀人机器。”
将写好的纸张放到一旁,黎槐抽出另一张纸继续撰写。
“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他的眼中有纯粹的仇恨,浓郁到近乎实质,也有绝对的忠诚,视组织命令为一切。”
【所以宿主你想……挖墙脚?】
“不。”黎槐眯了眸子,“捷足先登的事怎么能叫做挖墙脚呢?”
一支精锐的部队,需要勇猛的头狼。
她欣赏那位天才出众的能力,也乐于从组织手里横刀夺爱。
本是风缓气清的好天气,一日千里的好马,疾驰赶路之下却也不免略有颠簸,风也略显喧嚣。
黎槐的精神在空间里劳作,而在穆白的眼中她只是支着头在小憩。
穆白合上了车窗,又将自己的外衣给黎槐轻轻披上,而后温柔地将黎槐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他长久注视着黎槐,却并没有更进一步地动作。
他像是守望看护着圣物的信徒,将任何一丁点的僭越行为都视为不可饶恕的渎神大罪。
身为顶尖的杀手,黎槐时刻会保持绝对的警觉。
她绝不会在不熟悉的环境之中酣眠,即使是闭目小憩也随时会因为外界微小的动静而惊醒。
穆白既然清楚她此时的身份,自然也明白黎槐的警觉。
但是,从自己靠近再到为她披上外衣,黎槐没有任何转醒的征兆。
即便这也可能是黎槐乖顺伪装的一部分,穆白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代表着他的姐姐愿意对他交付一部分的信任。
“姐姐。”穆白不清楚黎槐能否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靠近,而后敛眸低语,“我会替你完成你来不及做的事。”
这是他走上北国王位的半数意义,另外一半是黎槐本身。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处荒郊,驾车的死士在外轻轻敲了敲车门,穆白便知是已经到达目的地。
他转目看向黎槐,面容娇艳的女子尚未醒来,于是他便重新拿起古籍,准备耐心等到黎槐小憩结束。
今日的事务原本时间有限,但比起担心耽误时间,穆白更在意黎槐的感受。
他动作轻柔小心地翻动书页,还未看多久,便听见黎槐开口唤他。
“到了吗?”
“嗯,到了。”
“走吧。”
黎槐起身拢了拢外衣,往车厢外走去,动作雷厉风行。
半步踏出车厢,却忽然回头,冲穆白笑着伸出手来:“陛下,我们一起吧?”
那双眼澄澈透亮,泛着柔和又真挚的光。
穆白恍惚觉得眼前人变得很不一样,像是重归草原天穹之上的的苍鹰。
“好。”
二人两手交握,温度从掌心传向对方。
死士侍立车厢之侧,荒郊之中搭建着一处散发阴森之气的建筑,高耸的围栏被铁刺圈圈缠缚,像是一处囚牢。
黎槐回首望向穆白,以眼神无声询问。
穆白点头:“朕的私牢。”
北国暴君的私牢?
黎槐闻言不由得再多看了这座建筑几眼。
前世她便对这处牢狱多有耳闻,说是其中刑法之残忍,乃是普天罕见,令人谈之色变。
天下人诟病暴君的依据之一,便是穆白在这私牢之中虐杀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