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饮食,日常用的熏香、蜡烛,都藏着相生相克的药物。
皇帝和太后日日用这些东西,中毒是早晚的事。而贵妃因得宠,时常与皇帝同吃同住,日久天长也中了毒。
之所以会莫名好转,则是因为中毒后,无法饮食。吃不到有毒的东西,人体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太后娘娘,皇上,这个方子是我亲身试验过的。服用后,不出三个月,药到病除。不过,期间一定要静养。”
皇帝唤李衡走上前,亲热地喊李衡的小名。“言儿,你娶的这个媳妇脾气没有你娘好,怕是当不好皇后。”
太后附和:“哀家还是觉得赵清清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苏悦本来也不在意太子妃这个身份,她不满的是赵清清。太后这个往日的宫斗冠军,她能看不清赵清清的真面目。无非就跟继后一样,觉得赵清清是个草包,好掌控。
皇宫里的水太深,不是她一个社会小白所能掌控的。
“父皇,皇后谋逆,赵清清是皇后举荐的人,恐怕不妥。”李衡坚定地拉起苏悦的手,非她不娶。
昔日他年幼,无法护自己的母后周全。现在的他羽翼丰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娶。他这个太子做得也憋屈。
“太后奶奶、父皇,儿臣已认定了她。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待苏悦的册封昭告天下,他再找个理由遣散太子府里的侧妃。这些事,桩桩件件不宜操之过急,不能让苏悦落一个专宠跋扈的形象。
继后的叛军逼近,李衡军权在握。皇帝和太后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李衡轻轻一抬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继后杀了皇帝和太后,他是太子,大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杀了继后,还能得一个除奸佞的美名。
“赵清清...确实不妥。金仁县的老百姓都知道她跟徐家人一样,欺行霸市。常常无辜殴打,辱骂无辜老百姓。”
“是吗?哀家在宫里见到的赵清清,可是个小可怜。总有人欺负她,而她也总是以德报怨。哀家只信自己眼睛见到的。”
苏悦想多说两句,皇帝又开口了。苏悦对他有救命之恩,再者皇帝亦有自己的盘算。让太后一家独大,对太子不利。
“苏悦封太子妃,赵清清依旧是侧妃,如何?”
绕来绕去,什么也没变。
苏悦的脾气就是这样,遇强则强,从不退让。
“谨言慎行。”李衡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让苏悦冷静后再开口,切不可因冲动,功亏一篑。
“苏悦,还不谢恩接旨。”皇帝金口玉言,没有更改的可能。
可惜了,她要是肯低头,在得知李衡是太子那天,就跟着李衡回宫了。
“赵清清不能封太子妃。”苏悦忽然想到那张皇榜,“陛下,您张贴告示,广寻天下名医治病。三张皇榜,您一张,太后一张,贵妃一张。我想用三张皇榜换三个恩典。”
太后、皇帝都以为苏悦要为自己所求。贴出去的皇榜,泼出去的水。相比较失信于天下人,赵清清就无足轻重了。
唯有李衡眼眸中的担忧更甚。
明明两人并肩而立,距离却越来越远。李衡感觉自己快拉不住苏悦了,她要像一阵风一般,飘然而去了。
纠结数秒,李衡对上苏悦的目光。脑海中回忆里他与苏悦所经历过的种种,幼时相识,机缘巧合又相逢。历经生死,终于拨开浓雾,心意互通。每一步,两人都犹如高空走钢丝般,却从未放过手。他不想一辈子顶着李衡的名头,跟苏悦做一对聚少离多的夫妻。这一次,就让他自私自利一回吧。
“媳妇,快谢恩。”
“李衡,若是你心中所想,我愿送你一段锦绣前程。”
苏悦决心已定。
“第一个恩典,恳求皇上下旨,让明清司彻查徐朗。草民在行医途中,偶然发现,金仁县、苏城也有被食物相克之法毒杀的死者。证据均指向徐朗所为。昔日,因徐朗背靠皇后,死者家属无处伸冤,如今草民得遇机缘,斗胆为民请命。另还有一名生还者,苏城的小乞丐,如今在柯大人家中暂住养伤,可以上朝作证。”
皇帝对徐朗印象深刻,不过对徐家抄家的事,不甚在意。只是因为徐朗是第一个年纪轻轻就在殿前被仗责的官吏。还以为是太子与徐朗不合,年轻人斗气,也没什么好管的。
如今一听苏悦的话,太后和皇帝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