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实在不想因为这张脸，给自己惹麻烦，一口咬定是易容术。

“哦，我这张并非真脸，是我用面团捏出来的假面孔。”

恒康医馆的掌柜也是个憨憨，居然就真相信了。连连点头夸赞苏悦的医术厉害，以假乱真。

“一对儿水牛角。”李衡也不想再让大家参观自己媳妇了，爽快地掏钱。“尖角的部分锯掉，其余的不要动。”

水牛角色泽黑亮，牛角的形状呈现流畅的弧形。

恒康医馆医术不怎么样，卖的药材却极好。

苏悦惋惜，暴遣天物。

正打算打道回府，医馆里外纸钱纷飞。

数十个人抬着一口棺材，哭嚎着往城外走。

送葬队伍最前头是手捧灵位的孝子，高喊：“儿子不孝，爹，一路走好。”

后头跟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无力地痛哭。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避免不了。苏悦是医生，看多了生生死死的事，习以为常。

“死的是司徒府的老爷，司徒雄。老爷子一生行善积德，可惜生了个逆子。”恒康医馆的掌柜连声叹息，“前几天被太子抓走的司徒蟒是他的长子。老爷子听说司徒蟒的所作所为，一口气没上来，吐血而亡。”

司徒蟒生来是异瞳，司徒家不认他，还把年幼的司徒蟒赶出家门，自生自灭。司徒蟒为生存，这才走了歪路。

苏悦摇摇头，上梁不正下梁歪。

恒康医馆的掌柜神秘兮兮道：“苏大夫，世上有没有一种毒药，可以无声无息地置人于死地。大夫、仵作都看不出问题。”

大梁的大夫没用，仵作却不是吃素的。苏悦冷幽默了一把，可能是因为死人没法再死一次，所以把仵作的手艺锻炼出来了。

“不知道。”苏悦好奇恒康医馆的掌柜为何要这么问。

“给司徒家看病的大夫说，老爷子嘴角淌着黑血。有人猜测是司徒蟒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拉老爷子垫背。”恒康医馆的掌柜唯恐天下不乱，“城里还有人藏着这种毒药。连着五天，天天有人莫名其妙地横死。”

嘴角流黑血，苏悦心头咯噔一下，如意坊花袖红的叔叔花继祖也是这样的死状。难不成真有人到处用毒药害人。

可是，金仁县离苏城千里之遥。目前看，司徒家跟花家也并无关系。而且，这种顶级的毒药，肯定很贵。杀两个糟老头子，也太浪费了吧。

呸呸呸，死者为大。

“掌柜的，没凭没据，不要乱说。我与内子还有事，就不多聊了。”李衡拿走水牛角，重新牵起苏悦的手，往外走。

“....今天城里怎么这么多人办丧？”

一路走回客栈，送葬的队伍好像没完没了。到处都挂着白布，摆着灵堂，哭丧声四起。

“恐怕大事不妙。”李衡是太子，不能丢下一城的百姓不管。“媳妇，你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医馆里没有主心骨可不行。你该回去了。”

远远的，客栈的小二从另一条路晃晃悠悠地走来。手臂上挂了块黑布，是家里有人过世了。

苏悦刚想问问，小二头重脚轻，扑倒在地。

“快，来个人，把他扶进去。”

李衡抢在苏悦之前，将倒地的小二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