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束缚又紧了一圈。

柯邵桦吃味不已，“苏大夫，这个地方邪气太重。”

快把她勒死了，还叫保护。五脏六腑被挤到嗓子眼的感觉。苏悦拍拍柯邵桦的手，要不然，还是让她自己走吧。

李衡的手直接扶在苏悦的胳膊上，急促地阻止道：“别动！”

苏悦认同地使劲点头，柯邵桦这才稍微松开点力道。依旧没有让苏悦踏足到地面。像苏悦这般的女孩子，不该沾染到世间的污秽。

“你弄疼她了。莽夫，不知轻重。”李衡没好气地警告柯邵桦注意点分寸，弄伤他的宝贝媳妇，柯邵桦死定了。他要把柯邵桦贬到漠北种树，种不成江南水乡那样绿意葱葱，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这话听着没什么好笑的。但不知为何柯邵桦的手下发出了哈哈哈，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们柯大人龙精虎猛，最会疼人。”

“就是。小伙子，看你这身板，弱不禁风，能不能给苏大夫幸福。”

沉闷的气氛在几个手下的插科打诨中，略有缓解。

四周环境过于黑暗，完全看不清情况。

柯邵桦有意跟李衡一争高下，故意让李衡打头阵。太子怎么了，太子没个男人样儿，照样得不到女人的欢心。

苏悦察觉不到两个男人间的龙虎斗，再三叮嘱李衡谨慎行事。

“媳妇，你放心。我带着你给我做的特制香囊。可不是那烂大街，遍地都是的玩样。静心提神，百毒不侵。”

李衡开口就炫妻，刺激得柯少华咬牙切齿。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往外爆。

“媳妇，一会儿见到脏东西，莫要惊慌。”

“你看见什么了？”苏悦追问。

有个当地的小捕快用火把照了照地面，发出来啊啊啊的尖叫声。

有这么恐怖吗？

地牢中的灯槽被找到了，李衡顺手抛下火折子，引燃灯油。微弱的黄色光亮缓缓照亮昏黑的牢房。

由小变大，视线里逐渐出现事物。

大量残缺不全的尸骸堆积如山。

最上面的一层，刚刚死去没多久，尸体尚有余温。每一具尸体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瞪得老大。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正值豆蔻年华的年纪。最小的只有三、四岁，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往下是一层接一层，不同时间段的尸骸，叠压堆积。

无一例外，都是女子。

无间炼狱，毫无征兆地跳跃到众人眼前。

苏悦这才知道，众人脚下踩的都是尸体腐烂后流淌出来的尸油。

饶是她经过大场面，亦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惊恐。“呕~”捂着嘴，发出了重重的呕吐声。医者仁心，她实在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柯邵桦是明清司的官儿，不能越权管大理寺的案子。李衡的身份又不是轻易暴露。

为了名正言顺，李衡抓了那个吓破胆的当地捕快，临时封了他一个大理寺的小官。实际上，还是李衡带头，柯邵桦辅助，苏悦负责调和剂。

忽然，角落里，一声女孩儿的啼哭声响起。

“娘，丫头害怕，娘....”

众人惊恐地互相看对方，地牢里怎么可能还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