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能骗人，心不会。

这三个人嘴巴里就没一句实话。

苏悦朝朱九斤狠狠一瞪，朱九斤的心跳快了两下，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苏悦开始问一下简单的问题，看似轻松，实则全场的气氛凝重。

“你的名字叫朱九斤？”

“是。”

“你今年十二岁？”

“嗯。”

“朱九斤，另一只手拿上来。当了这么多年学徒，怎么把脉知道吧。你给自己把把脉，脉搏正常吗？人的脉搏和心跳是一致。撒谎的人因为紧张，心跳就会加快，脉搏跳动的频次就会比正常人的脉搏跳动的频次高。有没有撒谎，一把脉便知。”

心跳、脉搏是真实存在的。苏悦说脉搏与撒谎之间的逻辑通畅。

“其，其实要再小一点，我娘她怕徐掌柜，呸，那个狗屁徐抠门不收我，把年纪说大了一岁。”朱九斤的脉搏随即猛跳。“你不会真的懂测谎？”

苏悦冷不丁出声质问：“朱九斤，是你偷偷放走了陈兰兰？”

为防止朱九斤作弊，苏悦一把抓起朱九斤的胳膊，拎起来，不许朱九斤乱动。脉搏何止是快，简直乱成麻。

“还抵赖！”苏悦怒斥。

朱九斤吓坏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大口喘粗气。太厉害，苏悦太厉害了。这个娘们比明清司的噬人虎还厉害。

另外两人都不用把脉。

陈铁锁支支吾吾，终于吐出了实话。

“陈兰兰请我吃糕点，我们两个一聊天，发现是同宗。我爹跟她爹，亲，亲生的爹，关系不错。她，她说她不会乱跑，肯定会在你们发现前回来。所，所，所以，我，我就支开了看守的朱九斤，放走了陈兰兰。”

“看吧，放走陈兰兰的是他，不是我。”朱九斤原地复活，“你们诬赖我。”

苏悦又是一眼狠瞪，朱九斤瞬间哑火。乱如麻的脉搏不会骗人，朱九斤就算不是放走陈兰兰的人，也是协助者。

三个嫌疑人中最嘴硬的王根火垂下头。

“我看见陈兰兰走出医馆，本来想把她追回来。后来我想，她喊你姐，又跟李掌柜那么亲近，我要是拦下她，回头给我穿小鞋...陈兰兰的嫂子也在城里，让我按地址送她过去。”

下落有了，苏悦暗暗松口气。追回陈兰兰，分分钟的事情。金仁县城不大，马上就能找到。

“那陈兰兰的行李又到哪儿去了？”

朱九斤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香椿楼。”

苏悦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九斤的逻辑感人。“你们两个把功劳都抢了，我什么都不做，陈兰兰回来以后，肯定对我有意见。我就拿着行李，追上了她。咱做事，不能落后。不过真稀奇，她的好嫂子住在香椿楼。”

苏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陈兰兰嘴里的好嫂子就是杨金莲。那不是好嫂子，是人贩子、黑心鬼。苏悦不敢想像陈兰兰落到杨金莲手里，会碰上多惨绝人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