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悦进一步证实指纹的可靠性。
李衡先说道:“明清司断案用的便是这个法子。”
明清司是个什么地方,有常识的大梁人都知道。权威认证,无需佐证。
苏悦有些小小激动,没想到她随口一提,马上就派上了用场。“花老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音落下,细思极恐。京城离金仁遥远,消息传递落后。指纹辩凶的法子,苏悦本人都还没有听说开始使用,李衡是从何得知。
“猜的。”李衡的模样根本无法令人信服。偏偏又找不出证据,证明他撒谎。
苏悦决定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再不说实话,我们可要请官府啦。”
“叔叔是猝死。今早,丫鬟去喊他吃饭,发现他躺在地上,没了呼吸。“走投无路的花袖红一咬牙,和盘托出。”我就想借着叔叔这事,大做文章。他身上的伤,是死后被我打上去的。”
生前、死后伤,仵作一验便知。
苏袖红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叔叔好端端的,怎么会猝死。多多少少跟李衡推倒他有关系。”
“首先,李衡推花继祖是一个月前的事。真有事,花继祖早死了。其次,人好端端是不会猝死的。最后,猝死不会吐黑血。”
苏悦警告花袖红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忍耐力。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衡完全不讲体面地拉起棺材里的花继祖,匕首抵在花继祖的脖子上。准备给花继祖来一个开膛破肚。
花继祖患有侏儒症,身材矮小。李衡轻轻一拽,直接把花继祖从棺材里拖了出来,拎在半空。本就赤条条的花继祖,如同挂在钩上的猪肉,左摇右晃。
“快放下。”苏悦连忙阻止李衡。花袖红不义,咱们不能不仁。
“放.....凭什?”
苏悦想说死者为大。李衡无缘无故遭人陷害,是,凭什么要轻易放下。
不经人苦,莫劝人善。
“花继祖的死因,剖开他的肚子,一探究竟。”李衡轻蔑地看一眼花袖红,张口就来:“死后鞭尸的事都做得出。下毒谋杀,轻而易举。”
苏悦还是让李衡把花继祖放下了。不可怜花继祖横死,也照顾一下围观群众的眼睛。“刚就说了,大夫和仵作是相同的。”想当年,苏悦临门一脚,差点当法医。
剪刀、斧头、小凿子....琳琅满目的工具堆放到苏悦手边。
苏悦拿起一把特制的尖刀,这把刀可是她花了重金,足足五两银子,打造出来的大梁第一把手术刀。刀片虽薄,吹毛断发。只需轻轻一划拉,真相立现。
“解剖这事交给我。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苏悦自打到大梁,还真没有机会做过解刨实验。那会被大梁人当做吃人的妖怪。兴奋的十指交叉摩擦,机不可失。
“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你叔叔因何中毒。”苏悦举起手术刀,另一只手在花继祖的腹部比画拉直线的方向。“但我太想解刨出来看看,大梁的毒到底能把人毒成什么样。平日里,我是大夫,只能救人。亲眼看见被毒死的人身体内部结构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