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继祖有侏儒症,装在最小的棺材里,也显得空旷。一张白布覆盖在花继祖的身上,下边凹进去一大块。
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喜日子抬棺材,花袖红分明是来找事!
今天不把花袖红的事情完美解决,苏悦担心自己落一个跟徐朗一样的口碑。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苏悦必须表现出一个当家人该有的沉着冷静。
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越到紧要关头,苏悦和李衡反倒气定神闲,表现的无所谓起来。
“上个月初七,苏悦到乌鞋巷租铺子。我叔叔不愿意将酒铺租给她开医馆,双方发生挣扎。他,医馆的掌柜,李衡他一把推倒了我叔叔,导致我叔叔摔伤,不治而亡。”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一个月后死了,这也能赖上?滑天下之大稽。哪怕是金仁县那位昏庸县太爷,他都不敢判李衡有罪。
医馆的伙计、学徒看不下眼了。医馆开不了张,他们就没工作。砸他们的饭碗,天王老子来了,照样挨打。
朱九斤第一个冲出来,维护李衡。
“呸,你个烂心肝的娘娘腔,想干嘛。我家老板,可是太子爷的门生。你算老几,信不信,她一封信写给太子,把你们花家全杀了。祖宗十八代的坟刨出来。化成灰的,撒沟里。没烂透的,拖出来抽。”
李衡眉头跳动,不用写信了,太子本尊就在这儿了。
“怕了吧,花袖红,识相的,赶紧滚。”朱九斤抄起扫把就要打花袖红。幸好,李衡及时出手拦下。
苏悦悄悄打手势,让朱九斤快闭嘴吧。
这么一来,有理也变没理。
花袖红抓住把柄,大声喊叫道:“谁都知道这从前是徐家的店,这些人以前又是个什么德行。苏悦,你根本就是徐朗的走狗。医馆不过是换了层皮,继续骗人。”
苏悦气不打一处来,她为了还金仁一片晴天,跟徐朗作对,不惜到太子跟前拦驾告状。花袖红竟然把她跟徐朗说成是一伙儿的。恶心人,也不带这么恶毒的。
“花老板,我虽然是个大夫,但大夫和仵作是相通的。你家叔叔分明刚死不久,且死因蹊跷。信口开河,胡乱攀咬,像条疯狗一样,我们医馆也不是吃素的。”
苏悦凑到棺材旁,看躺着的花继祖。
花继祖的尸身完整,没有明显的发臭,腐烂的迹象。另外,花继祖的嘴角污血未干。
“讹人也要讲点基本逻辑。”
“大家伙睁开眼睛看看,这哪儿是医馆,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花袖红压根不正面回答苏悦的发难,拿起灵位,往苏悦膝盖上敲。
“苏悦,你今天不交出李衡,我跟你没完。”
李衡嫌弃地抬脚站到苏悦边上,用鞋尖拨开花袖红。冷冷的声音道:“莫把脏了我媳妇的新衣裳,很贵。”
花袖红居然脸红了。
这让苏悦非常无语。
金仁不会又多一个变态吧。
花袖红意识到不能如此露骨,用衣袖遮住半张脸,继续假哭。
“我叔叔被李衡推倒在地后,缠绵病榻。陆陆续续医治了许久,吃了好些药,始终不好。今天一早,我喂叔叔喝药,盼着叔叔好转。不曾想,噩耗天降。叔叔口吐鲜血,就这么,哎,就这么双脚一蹬,说走就走了。李衡,你还我叔叔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