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好眼光，这身衣裳的布料是从宫里来的稀罕货。听说是大官儿才能穿上的颜色。”老板娘极力推荐，舌灿莲花。“苏大夫，整个金仁县仅此一件。买给你的夫君穿正适合。而且价格实在，再送双靴子。”

稀罕是挺稀罕的，会不会很贵。该省省，该花花，骑着自行车去蹦迪。苏悦犹豫要不要下手，打量打量李衡。往后，他可是苏氏医馆的掌柜，体面是必须的。

李衡憋出内伤，什么大官，绀青是宫里头的小太监穿的颜色。

太监无令不得出京，哪怕跟着主子出门办事也不能随意走动。因此，宫外的人不晓得宫里头的情况。而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也不会买这样颜色的衣裳。

挂在成衣铺卖不出去，是有原因的。

征得老板娘的同意，苏悦摸了摸衣裳。布料好舒服，软绵绵的。比李衡以前穿的富家公子套装差些，但比现在穿的破衣烂衫绝对要好。

“买？”

宫里用的布料同民间的有所不同，哪怕是小太监穿的也比寻常人家好。李衡诧异，这布料竟然是从宫里头流出的。看款式，是小太监的制服没错。把上头的暗纹给拆了，用别的绣花覆盖。再加一条腰带，变成现在这件三不像。

“媳妇儿，这是太监才穿的颜色。”李衡悄悄跟苏悦咬耳朵。

“我看太子身边那个老太监穿的是酱红儿的。”

“那是大太监，太监的头头。”

商家套路深，防不胜防。

苏悦没有当众拆穿，摆手表示自己买不起。“老板娘，大富大贵人家穿的衣裳，我们普通人家，哪里穿得起。有没有更便宜，结实耐穿的衣裳？”

老板娘略显失望，边找新款式，边跟苏悦抱怨。“这衣裳还是我家那口子托花袖红带的京城款式，横竖砸手里了。京城人都啥审美，这么好看的衣裳都不要。”

无奸不商，花袖红就是个老奸商。苏悦露出客套，不失礼貌的微笑。以后离花袖红远点，早晚被她坑。

李衡想的却是花袖红走的谁的门路，拿到的太监衣裳。

“云峰白如何？”

苏悦找到一件适合李衡穿的袍子，既能提现李衡的特殊地位，又显得李衡年轻俊俏。再者，她是医生，喜欢偏白色系的衣裳，看着干净。

李衡考虑的比较全面。他穿，破烂也能穿出贵气。其他人可就遭罪喽。

果然苏悦一开口，伙计、学徒们纷纷放下挑选好的衣裳，选择跟李衡差不多的颜色。

歪瓜裂枣倒不至于，穿上身，一个比一个别扭。

苏悦自己都看不下眼，何况上医馆就诊的病患。别病没看好，还多出个眼疾。

“青灰色吧。”

颜色偏深，好打理。血迹、污渍什么沾染到身上，不容易看出来。大梁不比现代，有洗衣机，有漂白剂，洗不干净。日久天长还容易发黄，看着更脏。

布料结实耐用。说是医馆的制服，伙计、学徒其实都拿来当常服穿。哪里有闲钱多置办行头。买太好的衣裳，反而不方便。

苏悦一想有道理，默许选深色。

最终定下来，医馆的制服颜色是青灰色的短褐衫。李衡退一步，换淡松烟色的长袍。苏悦作为医馆的大BOSS，挑了一整套以黛青为主打色的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