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没有气馁,她相信人心是肉长的。胳膊上,背上,脸上的伤清晰可见。苏家虐待女儿不是一天两天,村里的人不是瞎子,聋子,定是知道的。
“各位叔伯姨娘婶婶,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选王翠当我的娘,更不想投在苏家做女儿。昨天,我那个嫂嫂撺掇我亲哥哥,把我卖给城里的李家少爷冲喜。李家少爷病得快死了,他们把我嫁过去,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们说说,我跟他们还能做一家人吗!!”
苏悦用卖惨博取村民们的同情。两天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买根针居然还要靠演技。前半生过于遂顺,后半生就得吃点苦头。命运给予的一切,早已暗中标好价格。
“乡亲们,我昨天已经正式跟苏家人断绝关系。我拿钱,你们卖我针,公平交易,谁也管不着。”
村民们听完苏悦的卖惨,不但不同情,反而支持起苏家人的作法。
“丑丫,话不能这么说。你能嫁出去,总比留在娘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强。将来死了,李家能给你立牌位烧黄纸,给你块地葬。娘家能吗?不能。”
“丑丫,人贵在自知,山鸡再怎么变也变不成凤凰。况且你连山鸡都不如。照我说,大田和王翠事事一塌糊涂,唯独你的婚事上,是真心为你打算。从古至今,女子嫁人都是一场豪赌。万一,你嫁过去,一冲喜,李家少爷死不成了,你下半辈子享福喽。”
苏悦反驳:“万一死了呢?!”
“那就是你没福气。”
一句话堵得苏悦哑口无言。
“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多疼。”苏悦泪眼婆娑,“那你们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家少爷,让她也享福。”
“丑丫,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沾亲带故,你怎么能咒人呐。”
狗屁!人死一捧灰。苏悦没法跟一群老古董聊男女平等。村民们眼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该管夫家的事。嫁不出去、死在夫家,前者比后者严重多了。
苏悦气得头顶冒烟,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卖针就不卖,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两个不嫌事大的村民挤上去,拦住苏悦。一唱一和,挤兑苏悦。大有把在苏家人身上受的气,撒到苏悦头上的意思。
“呦呵,好大的脾气。丑丫,你去找太子啊,让他给你做主。给你找一户比李家更好的人家娶你喽。”
说完,发出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苏悦神色一紧。以她的本事,整治两个无知村民,不费吹灰之力。眼眸闪过一丝寒气,动动手指头,分分钟将两人打成残废。“希望两位余生没病没灾,眼睛一闭一睁,一辈子顺顺利利过去。千万别生病,落到我手里。”
察觉到气氛凝重,两个村民收敛嘲笑,弱弱道:“开个玩笑,丑丫,做人不能太小气。”
从前的苏悦胆小懦弱,挨欺负连哭都不敢。现在的苏悦言辞犀利,气势汹汹。前后对比,反差过于明显。丑丫有了太子做大靠山,难怪腰杆直了,说话也硬气了,以后可不能再招惹她。
村民们惊讶地合不拢嘴,偷偷羡慕起苏悦丑人有丑福。
好半天,有人打了两声哈哈,借口回家收衣服,互相推搡着快速逃跑。
任凭苏悦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到,村民们不欺负她的原因,竟然是害怕她编造出来的谎言。
马善被人骑,人善人人欺。苏悦唉声叹气,到底是自己道德底线太高,没对村民出手。算了,今天赚到十文钱,离发大财的小目标又近一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狗一般计较。
反正,李衡横竖是逃不过被缝上十几针的命运。想到李衡又要当自己的小白鼠,苏悦嘴角上翘,这叫便宜夫君的二次废物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