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如此血雨腥风，想必他也没有时间和心情休息。

谈锦承看了一眼时间，“我去趟公安。”

刚刚他们好像在讨论事情，被他……祁明澈再次道歉，“抱歉。”

“没事。”谈锦承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深深望了一眼，“请务必照顾好她。”

“放心。”

祁明澈走回病房，静静看着她。片刻，他取出电脑，昨天走得太着急，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他一一安排好，转眼便到了黄昏时分。

一抹橙黄的光芒打断了他的忙碌，祁明澈抬头向窗外望去。霞光不知何时已冲破了厚重的云层，倾泻而下，天边如血染般的红，对冲的色彩将悲壮的氛围渲染得更为浓郁了一分。

残阳如血。

他看得入了神。

“明澈……”

孟向南虚弱的声音传来，他连忙跑到她的床头，“栀栀，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找医生。”

她抓住了他的手，“明澈，我没事。”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太难过了。”

何怀菱是从她眼前坠落的，孟向南何尝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呢。她只是，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眼神空洞，面色惨白，“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是我害了她。”

祁明澈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栀栀，不是你的错。”

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珠，她轻声喃喃，“明澈，你知道吗？她那般怯怯的眼神，像极了我在孟家的样子。”

“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帮她逃脱掉不幸的生活，没曾想竟亲手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祁明澈的目光随之变得幽邃起来。见孟向南这个样子，他没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她已经被何怀菱去世这件事击垮了，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他不敢想象她会绝望到什么地步。

拿一个人的善良做文章，真的太残忍了。

“明澈，我没办法忘记那晚，每每想起她的笑，我内心就会更难过一分。明明，明明上次她还和翊翊在肯德基吃得开心，她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孟向南眼角的泪水不住流淌，枕头边已被浸透，“我错了。明澈，我真的错了。锦承和我说了好几次不要掺和何家的事情，但我不忍心，没办法坐视不理。”

“我想了无数次，如果那天下午我没有跟上去，怀菱就不会死。景杭只是想用她来要挟何浩，并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祁明澈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栀栀，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孟向南缓缓起身，用力抱紧了祁明澈，她迫切需要一个能让她沉静下来的结实的拥抱。她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我没想到自己是去救她的，却害了她。”

“她才十岁啊，明澈，才十岁……”

祁明澈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同样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办法安慰到她，只能不停轻抚着她的后背，一遍遍重复，“栀栀，不是你的错。”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明澈，你知道吗，虞临泽也掺和进来了！”

“虞家，就是个吃人血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