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锦承,又是谈锦承。
其实祁明澈很早便注意到孟向南情绪不对劲,并不是得知韩柏川一案审判后的悲痛,而是散不开的烦乱。他终是不忍她反复纠结,淡淡开口,“谈锦承又给你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孟向南侧头望向他,一脸不可思议。
“这回又是什么?”他不想告诉她,每每涉及谈锦承,她的表情都如此相似。
纠结中带了一丝不忍。
就这一丝不忍,总让他感觉她对谈锦承还有感情。
“晚宴。”孟向南叹了口气,“明澈,我不想去的,但周五我们当着谈氏全体董事和股东代表的面,坚持说我们感情没问题,言之凿凿。才没几天,我就不出席晚宴,总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栀栀,你为什么要帮他?”
她明明和谈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偏偏,偏偏还要帮他?就算董事怀疑起来又怎样,又能怎样?
祁明澈睫毛微颤,尽力压住内心的怒火。
“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我没办法坐视不理。”如果不是那日谈锦承赶到后台,她很有可能葬身在顾楚瑶刀下,单单这一个理由,就让她难以拒绝。
“去吧。”祁明澈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场务正在布景,一片嘈杂。灯光将黑夜照得透亮,近乎掩盖了清冷的月光。
“明澈,对不起。”孟向南很少从祁明澈的脸上看到如此痛苦的神情,她终究还是,负了他赤诚的感情。
“栀栀,不必道歉。”
感情这种东西,又怎能轻易用对错来区分呢?他自知阻止毫无意义,不如放手让她去做。以爱情去捆绑她,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明澈,你回伦敦,应该不是为了家事吧?”场面一度有些凝重,孟向南感觉压抑到喘不上气,她只能转移话题。
“嗯,我回伦敦是为了找虞家三十年前的管家。”祁明澈平复心情,缓缓道来,“我们拿到了他的信息,希望能由他配合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他走不开,只能由我来办。”
祁明澈不会告诉她,他为了找到虞家管家,动用了层层关系。更不会告诉她,他前往老者家中数次,次次被赶出门,直到临近谈氏董事长换届大会才艰难说服他前来作证。
这一切,他都不会说与她听。只要能保证她平安无事,他再难也愿意去做。
“你和他……”孟向南怎么也不敢想,祁明澈竟会选择帮谈锦承。
周围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蝉鸣虫语,树叶沙沙作响,初夏已悄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