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门前就有栀子花，花开的时候，可香了。”少年眼眸清澈如水，神采湛然。

“真的吗？”孟向南有些惊喜，上次来洛谷还是冬天，她没注意村里有种栀子花。

“真的，现在这个时候，早的应该已经开花了。”莫秋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栀栀姐可以随我回家看看。”

“好呀。”孟向南欣然应下。

孟向南扶着阿婆，随莫秋远找到莫父。他话不多，听阿婆说她也要去洛谷，点了点头。

是她熟悉的山村农用车，一路颠簸，她的心情却很愉悦。

不同于京城枯木寥落，洛谷的四月已然绿意浓浓。山川耸立，绵延起伏，如临天然氧吧，清新畅快。山底整齐的田地，水稻苗正茁壮生长。

孟向南感受春风拂面的惬意，贪婪汲取自然的气息，逃离城市的喧嚣，将一切烦心事都抛诸脑后。

“姐姐，你来洛谷探亲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算是吧，我不常来。”

“那你是来找谁的呀？”

“莫瑜青，你认识吗？”孟向南始终难以忘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青青妹妹，我认识，就在我家不远处。”莫秋远点了点头，“她很懂事，婆婆年纪大了，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家里家外。”

“她还有在上学吗？”孟向南很担心这些因家境不好而失学的女孩子。

“有啊，听村里讲，青青学习可好了，没准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呢。”

“你呢？你没上大学吗？”她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男生，不像没上大学的样子，不免疑惑。

“没有，上完高中就没读了。”莫秋远察觉到她的疑惑，解释道：“当时阿婆身体不好，家里还有妹妹在上学，我就没再读了。”

“早点出来帮家里也挺好的。”莫秋远丝毫没有抱怨，依然笑容灿烂，眼里却透着憧憬，“栀栀姐，大学是不是很好啊。我听城里那些人说，大学很漂亮，还有图书馆。”

“嗯，是挺好的。”校园时光也是孟向南无法企及的遗憾，尽管她后来有很多机会到大学演讲，但也已找不到那个年纪的感觉。

“你想上大学吗？”她望着少年清洌的眼眸。

“当然想啊，不过——”莫秋远摇了摇头，“我已经错过啦，现在我的愿望就是能让妹妹读到大学。”

“我可以……”

“到了。”

没等孟向南说完，车便停在一座小屋前。

如莫秋远所说，屋前真的有几丛栀子花，零星的栀子花点缀其中，洁白如雪，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幺妹，来家里坐坐？”阿婆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姑娘面善，甚是喜欢。

“留下来吃个午饭吧。”一脸朴实的莫父开口。

“晌午了，饿了吧？”阿婆拉着她便要往家里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家里没什么好饭好菜，都是些家常菜，幺妹不要嫌弃。”

昨晚和今早都没吃饭，孟向南确实感觉饿了，“那就谢谢阿婆了。”

“囡囡，快来看谁来了？”

一个初中模样的小女孩儿跑了出来。

“好漂亮的姐姐。”小女孩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挠了挠头，“姐姐，我认得你。”

“禾禾，不要乱说。”莫秋远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我没有乱说，我在学校的照片墙里见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