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恒微微一怔,随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沈如月。
“还记得先前我对你说过,赵元德自幼体弱多病,有次外出打猎不慎从马背跌落。”
“这一落不要紧,左背刚好砸在一块突起的尖石子上,当场鲜血横流。”
“虽然事后经过御医们的包扎处理,伤势是止住了,血也不再流了,可是却在他左后背上方下了一块疤痕,至今未曾去除。”
话说到此,赵恒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目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如月,不再言语。
而沈如月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赵恒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么赵公子……请开始吧。”
话落,沈如月转过身,心中竟然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见状,赵恒不再犹豫,立马退下赵元德上身衣襟。
顿时,一对细长的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连带着眉心正中都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川字。
赵元德左背后上方赫然有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疤痕,和他记忆中的伤疤一模一样,毫无任何出处。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
“怎么了赵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沈如月心里一紧,不等赵恒将话说完,立马转身询问,同时看向昏倒在地的赵元德**出来的后背。
“难不成我猜测有误?这赵元德是真的?”
不理会沈如月询问的目光,赵恒说完指了指赵元德左背后上方那块儿婴儿拳头大小的疤痕。
“就是这块疤痕,这是赵元德那次失足摔下马留下来的。”
“伤疤的模样,我一直记忆犹新。”
说罢,赵恒陷入沉思之中,沈如月没有出声打搅,生怕扰乱了他的思绪。
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赵恒突然给赵元德穿好衣服,将他平放在地,幽幽一叹。
“这伤疤做不了假。”
话音落地,赵恒不再停留,立马走出死牢,唤来狱卒。
“将赵元德……处死。”
……
走出死牢已经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余晖无热,透着死气沉沉的意味。
沈如月跟在赵恒身后也不言语,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心里没来由一痛。
她是一个细思极恐,心细如发的女人,自然知晓此刻赵恒的心境是什么样的。
今夜过后,世上再无赵元德这么一号人物。
尽管赵恒和赵元德平日里交往甚少,甚至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从小长一起在这皇城深墙里长大的。
若说没有手足之情,谁也不会相信。
如今赵元德被处死,赵恒心里定然难受。
这便是人之本性,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