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浔自己倒有些不自在了,微咳几声:“你……最近可还好。”
问完了便发觉自己说了一句无用的话,看她如今比之前的瘦弱还丰腴了不少,显然小日子蛮滋润的。
云伶也懒得回应,便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景南浔没话了,只好坐在那望着她发呆。
一坐便是一个下午,待傍晚才离开。
第二日,他又中午来此,云伶不理,他也不在乎,就痴痴的看着她,坐上一下午,夜幕降临再走。
日日如此,他又不去后宫,这不由得让人猜测,难道是皇上有意原谅伶贵妃?
许梦瑶见此更是着急,一封封家书送出去,许营也与幕僚商议许久,亲自去找了宗室的人。
这些人并无官职,但胜在与景南浔沾亲带故,他们的话比一些大臣还要有分量。
御书房里,众人皆低着头,只有一名老者喋喋不休的说:“皇上,伶贵妃做出这等不可告人的事,你还要留着她,可是不顾皇室颜面了?”
看着下首据理力争,振振有词的老头,景南浔略感头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母族的人。
可到底有点亲戚关系,他不好直接驳了面子。
“此事朕自有决断,还未查清,妄自下定论,恐有不妥。”
宗室里这老者算是说的上话的,其余的人却是不敢开口。
老者颇有些倚老卖老,不将帝王放在眼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乃一国之君,怎能如此糊涂?”
景南浔顿时沉下脸,许营站在一旁心中咯噔一下,来之前分明说好了要好言相劝,这老头却总是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
景南浔终于忍耐不下去,冷下了脸:“好了,莫在多说,朕自有论断,都下去吧。”
老者说的唾沫横飞,也没有改变什么,一时气上心头,便跪在了殿外,扬声喊:“皇上若不能处置伶贵妃,我就长跪不起!”
景南浔脸色极为难看,冷笑了一声:“随他去。”
老者以为帝王怎么也会服软,毕竟任由他跪下去,于皇上的名声也不好。
谁知道一跪就跪到了晚上,到底岁数大了,头昏眼花的,好几回差点昏死过去。
林文进宫,走到宫门口瞧见了跪的呼啦啦的一帮人,目不斜视的请求面圣。
众人面面相觑,待他进去了没一会,九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他们也被请到了殿中。
许营心中咯噔一声,只觉不妙,却无法脱身,只得忍耐。
九里匆忙到了凤安宫,对云伶道:“娘娘,皇上请您过去,您平时可有练字?”
云伶点头,叫枫叶取来一张写过的宣纸,也没换衣裳,一身素色宫装,只略施粉黛,随着他到了宣政殿。
脚步轻缓的进了殿,福身行礼过后,云伶便站在殿中央,面色平静,一丝好奇也无,光是这份镇定就叫人刮目相看了。
林文拿出一封信来,道:“娘娘可否将您平日练的字拿来给臣一看。”
云伶从袖中拿出,递给了他,他身后上前一人,这人身着布衣,蹲在地上将两封信仔细比对,抬头时说了一句惊呆众人的话。
“皇上,草民看过,这两封信乍看之下是一人所写,可仔细看去不然,乃是极为相像的仿写。”
景南浔微微眯眼,沉声道:“所言属实?”
布衣男子肯定的点头:“属实,皇上放心,草民曾经临摹过许多人的字,对仿写极有经验,字迹可以模仿,但习惯却无法更改。”
他捧着信上前几步,九里要拦,景南浔摆了摆手,他指着两封信中的几个字,道:“皇上请看,左边的是娘娘的,最后一笔略深,想来是娘娘下意识的习惯。”
景南浔看向云伶,她微微点头,目光有些惊奇。
布衣男子又道:“而右边这字,却是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完美即是刻意。”
许营站在众人前方,低着头,一言不发。
景南浔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也就是说,这信是栽赃陷害了,来人,将贵妃传来。”
众人皆知,此事是贵妃揭发,那么这些信的来源就极为可疑。
待许梦瑶被传召而来,见到这么多人,便有些心慌,福了福身,故作镇定:“臣妾参见皇上,不知叫臣妾来有何事?”
在景南浔的示意下,布衣男子将方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许梦瑶骤然抬眸望过去,闪过一抹惊慌,随即镇静下来道:“不可能啊,臣妾在淑妃宫中搜到的,怎么会是假的呢,淑妃也说这信是真的啊。”
她将一切推到一个已死之人身上,同时也庆幸早早将淑妃灭口。
如今就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