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出尧委屈地瘪瘪嘴，眼神如刀，往顾南生和何子文的酒杯嗖嗖飞去，很快给他们续满，“来，你们两个告白的，先干一杯。”

顾南生不肯，“他说了，你要让我先说完。”

何子文二话不说，爽快地拿起酒杯，强行与顾南生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我干了。”

顾南生为难地看着他的杯子，只能勉强举起杯，一口一口，皱着眉头皱着鼻子，整个脸都快要皱成一团，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喝完那杯白酒。

而此时，顾南生的脸已经像猴子屁股，红得很彻底。

“有有，我……”

谢出尧朝耿赟和姚治使了个眼色，他二人在顾南生开口前，左右夹击，表示要再和顾南生喝一杯，姚治的理由是他想给女儿找一个大提琴老师，耿赟则是因为没办法外出工作，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重量级的演奏家。

顾南生很为难，真的很为难，他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喝酒，是被灌酒，还是一杯接一杯。他的酒量并不好，也很少喝白酒，更没有满杯直接干掉的，这酒杯看着也有50l的样子，他真的喝不下去。

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入江有有，酒后的目光是迷离而又有些混沌的，但又有几分不够理智的纯澈与天真。

江有有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见顾南生，他因为那次演奏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也是这般露出无助又困惑的表情。那天，他背起大提琴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今天没弹好，不开心。”

声音很小，但江有有听到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迷上顾南生身上这种独特的气质，演奏时强大的气场和场下如孩童般天真的表达。

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了她无法逾越的山峰。

可多年后的今天，他却在酒后说要告白。

这是一个笑话，肯定是。

江有有拿起一个空杯子，从谢出尧的手里抢过白酒，倒满，“顾南生，是你说喝酒的，来，我干了。”

“我……”顾南生彻底傻眼了，这一杯还没喝完，又来一杯，“我，有有，我，我喝不了……”

话刚说完，顾南生就吐了。

所有人自动后退三步，远离顾南生，虽然顾南生是抱着一个垃圾桶在吐。

“他在吐之前是看好垃圾桶，说明也不是喝很多，但就是酒量太差。”这是谢出尧的评价，“很少有人喝高的时候，还能盯着垃圾桶的位置。”

姚治问道：“你吐过？”

谢出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有谁喝酒没吐过吗？”

在场的男性都摇头表示，没吐过是不存在的。

“我也会找垃圾桶，或者是马桶。”耿赟还是比较客观，“在自己家吐的话，要自己收拾，会注意一点。在外面也会尽量克制，酒醒后真的不好收场。小谢，你是不是喝得太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何子文表示赞同耿赟的说法，“我也会找地方干净地吐，除非是失去意识，但这种情况并不太多。”

姚治左右张望，“要不你们再喝一场？看看是怎么吐的？”

顾南生刚好听到这句话，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不喝了。”

江有有递了一瓶水给他，“你们几个，把人弄成这样，等下记得送他回去。”

所有人都摇头，不是不肯，是送不了，因为都喝了酒，不能酒驾。

“不行，还没博饼呢！”顾南生抱着桌脚，目光迷离，“不是还要博饼吗？”

于是，骰子被拿了上来。

博饼的规则很简单，六颗骰子，谁摇的四最多，谁就是状元，谁就赢。虽然说还有一些复杂的规则需要解释，可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几分酒意上头，没有人愿意仔细讲，也没有人愿意认真听。总归，就是以四的多少为判定标准。

简单，而又粗暴。

而顾南生的手气竟然是最好的，一次六个四，一次四个四，手气旺到不行。

其次是何子文，五个四。

最差的是本次的东道主谢出尧，一个四都没有。

顾南生抱着博饼的大碗正在骰子，时不时还冲江有有炫耀地举起骰子。江有有哭笑不得，把骰子一个个收起来，怕顾南生忍不住再吐，把骰子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