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有狠狠地点头。

“你觉得绿色是下跌的征兆？”

江有有继续用力点头，“难道不是吗？”

罗新笑了，耐心地解释道：“对普通投资者来说，绿是下跌，可能会亏钱，但对基金经理来说，下跌意味着吸筹，但不是坏事，可以等待下一拨的上涨。而红，肯定是好事，但有时候买不到筹码也挺苦恼的，而好的前提是我握有这只股票。”

江有有受教了，果然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

江有有扫码点单，她要了一杯玫瑰酿拿铁，看起来很特别的样子，是她没有喝过的组合。罗新点的是美式，他说这个不会出错，豆子可能会有所不同，但起码不会让人难以下咽。

“江小姐平时都有演出吗？如果离开Z城，去大城市发展，你可以吗？”

江有有一愣，她不是找不到工作才回Z城的，那时候她申请的学校没有去考，她想回家休息一下再申请，紧接着疫情就来了，她同时也收到另一所学校的offer，但欧洲的疫情形势严峻，梁女士建议她先观望一阵子。而这个时候，她看到Z城乐团的招聘启示，她决定先找一份工作维持日常的生活，再做打算。

去年，江爸工作调动去了上海，想让她也一起走，她却不想挪动。小城市的生活也有小城市的安逸，她不用为生活奔波，除了存不住钱，她有住的地方，不用付房贷，车子是江爸的，就是油费贵了点。

她有梦想未完成，但她也明白并非人人都是比烟花灿烂的杰奎琳.杜普雷，更高的舞台并不一定努力就会拥有。

“这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不是不能走，但也不是一定要走。江有有并非一定要在Z城，为爱走天涯也不是不行，她有一技之长，走遍天下都不怕。但也要看这个人是否值得她放下眼前的一切。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罗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要做出风险评估的。我是Z城人，但我在上海工作，所有的人脉资源都在上海，这个月是回来休假。”

江有有了解了，这是要试探是否有进一步的可能，如果她不走，就没有继续的必要。

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对往后几十年做出一个预判，她的专业是大提琴，而不是风险评估。对她而言，男人是所有风险的根源。

喝完咖啡，江有有并没有跟罗新共进晚餐，罗新似乎也没有继续的意思，似乎都在做评估。

江有有到家后，收到曾雨的消息，她停好电动车出门，走向蓝色西西里。

最近天气太热，住在这里的人都喜欢在庭院数星星，谢出尧是这样，曾雨也是这样。但曾雨的庭院也跟风搭了帐篷，江有有一下子就想到帐篷下红配绿的罗新。

“相亲回来了？”

江有有蹙眉。

曾雨接着说道：“我晚餐在一人吃的。”

江有有耸了耸肩，坐过去，“你失踪两天，舍得回来了？”

曾雨递给她一瓶红酒，“从我爸那拿的，不要钱，随便喝。”

江有有乐了，以前曾雨回家都是拿救济款，虽然说手机转账很方便，但是给钱的是大爷，这位大爷还是你爸，你不回家就说不过去。

“你回家只能顺到红酒了？啧啧啧，混成这样，鄙视你。来，跟姐说说，发生什么了？”

曾雨两天没回来，连餐厅日常营业时都没有出现，肯定是爆发家庭战争。

“我爸和他爸想让我出国。”

“千里寻夫，挺好的。等他回来结婚，不是你的梦想吗。现在，只不过是你过去跟他结婚，并没有本质的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

“餐厅怎么办？”曾雨长叹一声，“没了餐厅，我能做什么？啃老吗？还是让我到国外陪读，当全职太太。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和心爱的人结婚，但并不是依附于他过一辈子。实话说吧，我什么都不会，到了国外我连话都不会说，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

“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经管。”

江有有想了一下，“你有什么特长吗？”

“花钱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