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冷哼，“我没有说不能成立民乐团，而是不该以解散管弦乐团为前提，二者是可以并存的，也没有任何冲突。你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偏激！”

“那是你们崇洋媚外，没有半点文化自信，民乐团怎么了，那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体现，而不是一味地去学西方那些糟粕。”吴简成满口都是鄙夷，“民乐团的经费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一中是没有先例，那是因为没有人组织。刘绪，你这是怕我闯出名堂，你这个钢琴才子没有用武之地吧！说好听点，你是钢琴才子，可有几个人知道你刘绪？江有有，你教的学生，人家拿的奖都比你多，你进不了的乐团，她现在是首席。可是有什么用？那些人进音乐厅是因为喜欢吗？不是的！不就是因为她成了网红，冲着她买票来的。你不也是一样，因为她现在人气高，把她拉来给你站台，以此证明管弦乐团并没有在你手上没落，还能从学校的经费中再捞一把。”

江有有站在二人中间，心想：她就不该来的。

可既然被拉踩，她也不得不说一句：“吴老师，姑且不说民乐与西洋乐的优劣高下，能把人带进音乐厅，是现在很多人努力的方向，从西洋的歌剧、音乐剧、舞台剧、舞剧，再到传统的各地方戏剧，各个话剧院，只要能把人带进剧场，就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而我很庆幸，有了这样的机会。在我看来，音乐无国界，只要能打动人心，就值得被学习和推崇。但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刘老师即便不是你的领导，他也是你的长辈。”

唉，一不小心说多了。

江有有在食堂众目睽睽之下也吃不下去，索性撑着她的伞，走人。

她开车回家，一中离家近，离下午的庆典还有三个小时，她不想继续在学校耗着，听着那些奇怪的民乐、西洋乐的纷争。

但家里没有吃的，她也不想这个时间再弄一身汗，妆花了还得再重新收拾。

“一人”大门大开，但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江有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有饭吗？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谢出尧从吧台后面的厨房探出头来，上下打量江有有，停留大概十秒钟之后，朝她轻佻地喊了声口哨，“看在你穿这么好看的份上，给你两个选择，汤面、拌面。”

江有有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有不是面的选择？”

谢出尧摇摇头，“因为你的妆花了。”

“你是没被高跟鞋敲打过吗？”江有有想脱鞋打人。

谢出尧眉头一皱，停了三秒，认真地答道：“打过的，很疼。”

江有有还是把鞋脱了，往吧台的位置一坐，“汤面吧！我饿了，快点上！”

“您稍等，马上来。”

还没到五分钟，一碗大骨汤面出现在江有有面前，上面还卧着一颗刚煎的蛋。翻开那颗蛋，

江有有舀了一口汤，两眼放光，“这才是小时候的味道！”

谢出尧斜睨过去，“初中也不小了。”

江有有埋首吃面，因为太饿太好吃，以至于自动忽略掉谢出尧的毒舌。

过了十分钟，谢出尧又端出一碗面坐到江有有身边，“听说江有有大神今天要回学校做为荣誉校友演讲，这是回家为下午的演讲做准备吗？可是这么早就把妆化好了，显然一开始不是要回家的。这是想去食堂吃饭，没吃到？”

江有有停了筷子，“你怎么知道的？”

谢出尧掏出手机晃了两下，“我是有手机的人，而且我还有同学群，有人把今天在教职工食堂发生的一切都发在群里，包括你没有出现之前的。”

江有有很少在同学群说话，甚至连打开都没有，消息都是屏蔽的。

“想看？”

江有有抬了抬下颌，这还用问吗？

谢出尧打开手机，转发给江有有，“看看就好，别转出去，对在场的人影响不好。”

这个江有有是懂的，不像剧院这种公共场合，学校是相对私密的地方，尤其是教职工食堂。

江有有看完之后气炸了，“这个吴简成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谢出尧纠正她，“高中不是小时候。”

江有有冷哼，“他说，我怎么来的就让我怎么回去，不会让我出现在庆典活动上。他凭什么以为能左右我？”

“你已经走出学校不是吗？难道你还要回去？”

江有有穿上她的高跟鞋，“我饿了，午饭时间，食堂又不管我饭，我当然要出来吃饭！你以为我靠一口仙气吊着的吗？还有两个小时，我去睡个午觉！”

“你的意思是，下午你还会去？”

江有有气势汹汹：“为什么不去！”

“需要我陪你吗？”谢出尧亮出他练过的胳膊，凹出贲张的肌肉，“怎么样？”

江有有睨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