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者是，嘲笑她现在已经被毁掉的，如同厉鬼一样狰狞的面容，也或者是嘲笑她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却反而成全了顾薇安。

如果是安柔在顾薇安的位置上的话，她能想出数十种理由来嘲笑对面的自己。

但是在她注意到顾薇安嘴角的那抹笑容的时候，心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因为顾薇安那个笑容……没有任何其他含义，有的只是轻松和释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笑容下，安柔居然产生了强烈的羞耻感。

她和顾薇安差得太多了，不是家庭等各种她儿时给自己找的借口，而是在单纯的心性上。

安柔捏紧了拳头，指甲什么时候陷在了肉里，她都不知道。

“顾薇安。”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终于完整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一字一顿，包含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刻骨恨意。

顾薇安终于被这个声音唤回了神智，她目光游离了一下，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漠。

看到安柔，露出释然的微笑当然不是因为和安柔释然，而是和自己释然了，在国外的这几年，还有失去记忆的这几年，顾薇安知道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可能原谅安柔，也没必要原谅安柔，两个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他们中间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所以再次开口的时候，顾薇安的神情已经回复了冷静，语气也十分的平稳了：“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我，是想要说什么？我们中间不需要什么虚与委蛇了吧，直接说就好了。”

安柔张了张嘴。

她看着对面的顾薇安，眼中似乎有嫉妒和怒火在燃烧。

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尚存，安柔大概是要直接冲上去和顾薇安打起来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和顾薇安产生什么矛盾。

因为没必要，如果她在这里对顾薇安做了什么，自己的下场只会比对方凄惨十几倍罢了。

“顾薇安，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安柔忍了忍，最终还是阴恻恻的先说了一句题外话。

“讨厌到恨不得撕烂你的脸，你凭什么能够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安柔咬牙切齿。

顾薇安直视着对方。

安柔真的比她差吗？顾薇安并不这么觉得。

对方在设计上的天赋虽然不如自己，但是在人际交往上面，在金融上面的天赋是比自己要好的，她也是去国外留学高分回来的高材生，各方面的条件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极好的那种。

除了身体稍微有些不好之外，安柔客观来说已经属于很多人望不可即的程度了。

就连那个时候的顾薇安，也曾经羡慕过对方情商高，哪怕被安家欺负，却还是顽强地生长起来，成为了左右逢源的女强人。

可惜……安柔最后还是选择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