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时期,什么时候,她都只显示出一种状态,那就是孤身一人。
而且不管是哪方面透露出来的消息,都没有她那资助人一家的相关消息。
顾时廷顿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说的这家人,心里总是会浮起些不好的预感。
想问,但莫名的,有些不敢问。
也不用他问,喻厘就自己继续往下说着去。
坦白局有种瘾,就是一旦开始就没办法轻易停下的瘾。
“我的养父母认养了我,对我很好。他们的亲生儿子大我两岁,但一点都没有男孩子的淘气和顽劣。”
顾时廷蹙了蹙眉,听她继续说道。
“我还不认识他们一家人之前,我哥哥就为我打抱不平,有小孩用我的长相用我的身材嘲笑我,他都会帮我骂回去,骂了没用就打,把老师打来了也一直在维护着我的尊严利益。”
听她说得如此沉浸,仿佛那人现在就在这,在他们面前似的,她给出十分崇拜的回应的样子,顾时廷的瞳仁就控制不住的变深,变沉。
深邃得宛若一滩看不见底的暗湖一样。
愠色逐渐浸满他的眼底,但还是忍住没有打断喻厘,继续听她说下去。
回忆起那段在乌云带来的狂风暴雨后雨过天晴的生活,是存在她灰暗生活里残留的最后一抹的光亮。
只是阳光不会残存,就算是今日的日头太阳再好再艳,到了时间,也依旧会迎来天黑。
喻厘唇角的弧度说着说着逐渐就往下垂的放平。
“后来,我养父被邀请去参加一次活动,他带着我们一家四口开车去那边的活动现场,顺带来个家庭聚会。在半路上,我肚子疼,下车去服务站上了个厕所,结果出来的时候——”
说着话的语气逐渐哽咽,喻厘咬紧了下唇,呼吸的频率乱了片刻。
“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我们家的车侧翻在路边的绿化带里。车头彻底散架,凹陷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只说到这,故事廷就明白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调查或听闻过任何有关喻厘养父母的消息。
哽咽之后,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砸在米白色的餐桌上,刺痛了顾时廷的眼睛。
“好了,别再说了。”
一直都知道她这个人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但顾时廷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要是知道,他今天绝对不会要求喻厘跟他坦诚,不会要她如实地说出这些事。
但已经说到这,喻厘又怎会停下。
想到那时候充斥在眼前的画面,几乎是每想起一次,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后车厢起了火,爸爸妈妈都昏迷了,头上的伤口一直流血。我哥一直在看我,他很难受,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痛苦的样子。我很想过去把他们从车里救出来,但是没办法。有人拦着我,不让我过去。然后……然后……”
后车厢起了火。
那只会出一种下场,就是整辆车因为失火燃烧到汽油,发生爆炸。
顾时廷看着喻厘已经抽泣到快要难以呼吸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无限揪紧那样难受。
“是谁拦着你?”顾时廷问。
以前不知道这事,他没办法管。
但是现在知道了,他就不会坐视不理。
喻厘抬手接过顾时廷递来的纸巾,擦去眼角晶莹的泪。
“撞死我一家的人。”
只说到这。
顾时廷没听出她这点到为止的意味,继续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