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廷上楼没多久,喻厘就心不在焉地关掉了电视。
前面茶几上摆放着佣人精心切好的果盘,但在两个人面前放了许久,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喻厘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幕幕闪现着的全是刚刚在餐厅里听顾时廷说的那些话。
一场突如其来的坦白好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但却在喻厘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起一句,心里就像是被扔了块石头似的,又刺又疼。
一块块石头扔进来,堵得她心里发慌发紧。
无法轻松地排泄掉那种感受,就这样闷在心里。
喻厘只感觉到那堵从开始就在高高砌起的围墙在长期地被人推动之下,再也站不住地轰然倒塌了。
再也没办法轻易地再立起来了。
不管顾时廷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喻厘都成功地被这些话里带着的苦肉计的味道给攻陷了。
同时,那天跟温以蓁碰上时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在去吃饭前,在顾时廷书房门口听到的话,都在这个时刻,像是拧成了麻花似的一起席卷着喻厘的大脑。
躲不过,也扫不掉。
折磨着人的心,阵阵发紧。
难受的就像是心脏被放在了磨盘上,被沉重的石磨给来回碾压着一样。
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又静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喻厘双手撑在沙发上,叹一声气地起身。
走上楼,脚步动作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到了卧室门口,动作更是轻的,没发出任何声响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主卧的大**,顾时廷连外衣都没换下就这样躺在被面上,呼吸平缓的睡的很沉。
他很少有睡的这么沉的时候。
平常稍微有点动静都能把他吵醒。
喻厘捏手捏脚地走过去,担心他会着凉,想把他的外衣给换下来,给盖上被子,但走过去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是不同于平稳呼吸的急乱。
眉头皱得很紧。
嘴唇也用力的抿紧着。都抿到发白,快没了血色。
似乎是做了噩梦一样。
而且是难以摆脱的噩梦。
喻厘下意识的伸手想把他皱紧的眉头给抚平。
但是不管怎么抚,就算是稍微用了些力,对此也没有任何改变。
想脱下他身上的外衣,但是他侧躺着,也没办法下手。
动作又不敢太重,又担心会不小心把人给弄醒。
后面束手无策,怎样都没了办法,只能先作罢,就干脆默默地在他身边陪着。
怕弄出动静,喻厘索性也没上床。
就在顾时廷那边的床沿边盘腿坐下。
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腮,眼神就这么一步不离的盯着顾时廷。
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腿开始发麻,但喻厘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
越没伸展四肢疏解,尽管是感觉下半身都快要难受的瘫痪了,但喻厘也是莫名固执的就没变换过姿势。
又过了会,顾时廷的眉心动了动,喻厘视线从迷离一下聚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还以为他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结果下一秒,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唇瓣轻轻颤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微弱的,能稍微听见一点点的声音,但听不清。
喻厘脑袋往前凑着前倾了些,还是听不清。
这才手撑着两边的地板,微微起身,换了姿势,凑前去听。
本来好奇的表情在听清楚那在睡梦中低喃的话语后,瞬间就变了。
眉头也跟着紧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