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傻了。
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顾时廷错过了顾昱要给予他心心念念许久的顾氏集团股份的股东大会?
就因为接到了护士的电话需要她的家属来医院?
可他又算哪门子的家属。
自己又有哪门子的资格让他做到这一步。
电话里齐颂文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你知道吗?就因为你这样贸然离开,放了所有董事股东的鸽子,顾老头这次还狠狠借题发挥了一波。
说这次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以后也不要再怪他无情。他还说他仁至义尽了。你不在顾氏,他这出独角戏也真是唱得有够响亮的。
我跟姜隐都早跟你说了,你留下,医院我们过去就行了,你非不听。一个情人而已,她伤得再重能有你的股份重要?
百分之二十啊,顾时卿的四倍啊。以后你再努努力,这顾氏你可就吃稳了。唉!”
喻厘清楚地能听到齐颂文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当下真是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车窗两边的景色在不断倒退,而她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完全是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被这突然知道的事给冲击得太猛了。
顾时廷注意到她傻眼的样子,拧了拧眉,捞起手机挂了电话。
“你不用在意他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还能有心情去安慰喻厘。
他越是这样,喻厘就越不知所措。
“其实你可以让他们来医院的。”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反复地冲刷着喻厘已经空白的没有任何想法的内心。
觉得讶异,觉得酸涩,短暂的开心后换来的是无限的愧疚。
顾时廷扯笑一声:“他们又不是你家属,去了干嘛。”
喻厘低头搅动着手指:“你也不是啊。”
她早就没有了家属。
在七年前。
是十三岁时。
她早就成为了孤零零的孤家寡人。
户口本上就只有她一人的信息,和好几张的空白表格页面。
顾时廷转动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语气肯定地回一句:“我以后是。所以,没差。”
挺暖的一句话,却让喻厘感觉良心像是在被人重重敲打抨击一般的难受。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
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一个都抓不住,也一个都不想抓。
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相涌到嘴边,也不敢跟他说出。
顾时廷看后视镜的余光扫过她那被惆怅包裹着的忧郁神色。
手伸去,轻轻地牵住她的手。
“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没事的。”
看着包住自己柔若无骨的大手,中指上留下一个常年频繁写字留下的老茧,喻厘心头顿时更是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