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厘抱着双臂环在胸前质问着。
顾时廷没半分心虚,叉起自己盘里被切成小块的鹅肝喂到喻厘嘴边。
“约会,顺便让你出手赶走你的情敌。有问题?”
这解释听起来好像他真是没问题,但这动作又含着些哄人的意思。
这是把差点戴在她头上的绿帽子送到她手边,让她亲自摘掉。
分明她就是用来挡这些他不想要的烂桃花的,还说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她倒也没有多生气,毕竟对这事她也算是早有预料,不算是太意外。
看着他喂到嘴边的鹅肝,虽然有些想作呕,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下了他递来的这代表原谅的橄榄枝。
开始咀嚼的瞬间,五脏六腑都跟着开始翻涌。
喻厘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又平稳住那股难受,保持着淡定的面色硬生生的把那块还没咀嚼彻底的鹅肝给生生咽了下去。
人都忍不住颤栗的发抖了下。
恶心的感觉交缠着她的全身,当下连顾时廷手机壁纸那事都给忘了,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件事。
难以忍受的味道就这样缠着她一直从餐厅到回家的路上。
车上,顾时廷就发现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喻厘调整了下坐姿,人往旁侧了些,头靠在车窗上,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难看的脸色藏于一盏一盏忽闪过去的路灯阴暗的黑影下,缓了缓,平静了自己的声色。
“没事。”
喻厘紧咬住已经开始虚弱苍白的唇瓣。
顾时廷蹙眉,伸手过去想要捞她过来看看,结果刚碰上她的手臂,她就像是触电一样惊跳一下躲开。
下意识的动作完全不经过任何思考。
仿佛他像是什么脏污的东西一样。
碰了就会染上病,她唯恐避之不及。
漆黑的眸底闪过抹受伤的神色。
顾时廷收回手,侧眸看向车窗外,锋利的侧脸像是裹上一层冷凝的冰霜似的。
车内气压骤然降低,压迫的人喘不上气。
出了大路,途径一段减速带,司机放慢了车速,但凹凸不平的路面还是让车不能平稳开过,人跟着连抖了几下。
胃里翻山倒海的难受,再被这样给连续震动好几下,喻厘当下就稳不住,没系安全带,人无力的像具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一样朝前栽去。
毫无征兆的,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及时伸了过来,拦在她的面前护住,喻厘的脑袋才不至于撞上前面的车座。
但一下剧烈的前倾也让喻厘再忍不住。
呕吐一声。
车厢内酸臭味瞬间炸开。
男人的手一颤,周身的气场瞬间冷的更沉。
喻厘看着男人手腕上那块价值千万的限量款钻石铂金块男表直接被一片污秽覆盖住,当下心里就蹦出两字。
完蛋!
抬眸,似乎能看到男人黑到不能再黑的脸,然后……
然后就再没了意识。
一下歪过去栽下的脑袋看得顾时廷眉心一跳。
“喻厘?”
“喻厘!”
顾时廷连手上的脏污都不顾不上了,另一手揽着喻厘的肩往后放着。
素来沉稳的声音第一次爆发出急乱的情绪。
“去最近的医院!快!”
司机第一次见到顾时廷这几近失控的模样,当下也没吓的不轻,太阳穴突突的跳。
油门被更用力的踩下,下一个路口,黑色的迈巴赫在疾风中漂移着拐弯掉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