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一半,在关键口停住,他表情透露明显,少年一看便懂:“你是想听我什么感受?”
她心里升起微妙感,山谷里的书她都读过但却不懂,而且都是古书,十分艰深晦涩,也不是她想读之物。
“可以,可我如何将感想告于你?”
她挑了那抹妃色书封,红橙相间,如那天际的晚霞。
白衣人含笑道:“你几时能看完,就几时能相见。”
他说得十分确定,少年怀疑,“当真?”
那抹身影远去,声音却清晰,“试试看就知道了。”
七日后。
豆大雨滴拍打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她握着伞柄的手,指尖冻得发白,还未走去雨林,就远远望见雨帘天地间,影影绰绰的一抹白。
“你、你是如何得知?”
“我会算卦。”见她面色一沉,又改口,“因为我也是七天看完的。”
“我的感想夹在页间,我不会再来,你也不必在此。”
“……阿疏?”白衣人拣起页签,一字一句念起。
后来,阿疏再无出现过。
白衣人只能另辟蹊径。
那银杏树下相遇,相知,再到单方面的屠杀。
她看到天劫书散落天地,也看见了胥云封冷冽的脸,“……”
这又是不属于她的记忆,她如走马观花看得比欺离子的还要透彻。
顾飞倾没有看错,那明朗的少年与逐渐与红衣人带有阴煞的脸叠合,有的只是意气不故。
“……你这样与胥云封何异?”
阿疏飘了过来:“这世间有无数的因,我就是胥云封造成的因。”
“那你可知,因你造就的因,你要怎么还?”
“我算不得这么清楚,我只知道成事者皑皑白骨必有所牺牲。”
红光流淌,尽是些磅礴的力量。
顾飞倾运化不动,身体软垂下来,像睡着一样倒在她的臂间。
李诩踱步而来,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老师,她所说的因……?”
阿疏看着怀中人,轻轻推过去,“我无来世,也无后人。你非吾真正娣子,也算不到你身上。”
“老师。”李诩眸中发红与心中刺痛,哑然,“原来这就是你不肯收我的原因?”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风里夹杂着寒冷的气息。
阿疏并未回话,天际旋落着雪花,很多东西就该与这雪一般,落地即化,蒸发的无影无踪。
顾飞倾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凌厉风声,既然有风,出口肯定就在前面。她竭力瞪大眼睛,依靠身体的触觉,向前摸索。
李诩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飞倾的意志在慢慢消磨,眼睛已经无法支撑,终于闭了上去。
她感到一股力量将她拖着往前走,很累,很疲惫,身边空****,只有潮冷的气流呼啸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前路。
接着就是一些话划破寂静,接着一点光芒亮起,她眼前涌现很多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