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真露广袖一挥，瞬间将二人置身主殿中，相对而坐，顾飞倾望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敬尊座一杯。”

真露对她的称呼满不在意，从容捧杯，“小风的伤是在你死后才有的。”

“是为什么？”

”他的勇气让人钦佩，甚至不让我多说，等你日后尽数想起来，再说吧。”

真露又是摇头：“你要问什么我心里也有数，可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若不是凰珠与仙剑加持，你怕不是都走不到这里来。”

“是……在太初境发出了一些事，若不是有人相助，你确实就看不到我了。”

顾飞倾被她勾起往事，目光黯淡下来。

“我如今记得的事只有一些片语，可你应该知晓该如何聚集灵物？”

她伸出手，一阵光华而过，破命剑一出，整个宫殿都为之冷了下去。

真露脸上本来带着淡淡的微笑，见此彻底消去，“剑灵已失，威力大减。它们与修士的元神不一致，你要是想帮她，就应该承她愿。”

“我会承她愿，可她因我也一切归零，这是我欠她的。”

真露神色微变，太初境的变故她也能推算些许，“你说你啊……智者渡己，圣者渡人。我们不是圣人，不要总想着渡他人，这句话你常挂嘴边，怎么时光流转千年，我还以为你性子只会未变，看来倒真是变了不少。”

“欺离子不渡他人，也并非独善其身。”

“你要如何聚集灵物？难道不知道灵物聚集起来难如登天？”

说着她仿佛笑了笑，不经意地说道：“我既已做决定，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做就可。”

真露看这副笃定的模样，知道阻也是阻不住，便不再多问。

“若论重生，谁比得上凤凰一脉的涅磐重生，其他种族想借此重生机会甚小，不过说起凤凰，你当真不记得她了？”

“记得。”顾飞倾点头，”我借云苍鼎、夺凰珠、拿温玉伞好像都在计划当中，我与她是相识，可更多的细节微末是记不得了。”

“不记得也无事，温玉伞上有凤凰面，只要你找到最后一味凤凰血，将她带到我这来，我倒可助她恢复神智。”

真露缓缓说道：“只是......至于剑灵，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就算你以天下聚灵之物为她养神，也不是你想搜集就能搜集得到的，就算搜集得到，又真的能找到吗？”

顾飞倾眉头一皱，真露又神情自若道：“何况，这偌大的真俗界，又能有多少个聚灵之物？若是有主，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就不是因了？”

“你要还一个因，因而欠下许多个因，这样的意义何在？”

顾飞倾不动声色，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不以为然，只回想零碎的记忆，“聚灵之物，有昆仑的伏羲玉……禅音的菩提树……东申的九幽玄冰。”

见她如此，真露说不上来的感概跟惋惜。

“本来依你资质，好生修炼，有一日要么飞升通往神界，要么能过九重雷火之劫去往上天界，破劫永生。”

“不管是独善其身的欺离子，还是身在红尘的顾飞倾，都应该要选该走的路。”

真露说完，顾飞倾微微扬起头：“是欺离子，问天滔滔，举世皆敌；是顾飞倾，平生之志，如梦泡影；不管前后，即便苟活，也是行尸走肉。”

只要身在红尘，就不可能不会被红尘之事所牵绊。

是实在话，她话都说到份儿上了，真露再劝阻而不帮衬些，也说不过去。

“除却它们，还有最重要的一味，紫琉璃玺，它在哪想必你比我清楚。”

顾飞倾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