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观附声：“是啊是啊，只要还活着，今后就不愁没有找她报仇的机会。”

这番话一出，并未立刻取得他们的同意，厉道与殷非行彼此相对，发出一片冷笑之声。

殷非行冷冷笑道：“等出去，谁找谁还不一定呢。”

龙观道：“弱肉强食，若你输了那就是你的问题。”

殷非行脸色不佳，却又奈何不得她，她们不想出去，龙观还想出去，有了她的禁锢，能放心些。

但见狂风起处，风雪飞扬，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顾飞倾……”

万雪重抬眼看她，欲言又止，另外的一句竟是半句话也吐不出，突然闪身过来，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不冷不热，令她心头却是一片温暖，反而不觉得有刚才那样害怕了。

“以心化剑，都记得吗？”

“记得。”

不敢忘却。

“记得。便好。”

这个时候她还顾不得去探究她这话里的玄妙之处。

只是点点头，万雪重松开手掌又陡然攥紧。

“你挥剑，吾给你护法。”

以心化剑，之前也不是未能做到，可现在却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以心为媒介，引天地之精华为剑。

只见一道剑发出去白影在半空划过，已然聚集起无数道剑芒，那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像是雨滴打落，却带着天崩地裂之势。

云层聚集，砍在碎裂缝隙之上，声声如雷。

这一剑挥出去，她体内灵力会大幅度损耗，但她此前连续催动了一次，体内已经空空****。

顾飞倾与万雪重剑心合一，以自身精魂为引，引动周围的剑意，一道一道的剑意汇聚，在半空之中汇集。那些剑意如一条长虹，穿破云层，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将整个世界照得通亮。

灵气逆行，令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顾飞倾的眼睛紧盯着那道裂痕，那裂痕之中隐约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忽然身后嘈杂声起，伴着一阵长剑当空，剑气纵横，还有那声声龙吟，心口跟着一乱，只觉得剑气回流体中，直窜天灵，一口鲜血从嘴角滑落，让她脑中轰隆巨响。

她的耳边只有龙观的喊叫声。

一切都像是陷入梦境，身后的万雪重神情仍是淡定，可身上却发出不同以往的冰气、寒气，顾飞倾猛然转身，却被这情景骇道，“师姐……”

她都是魂体了，这又是为何？

龙观也被这场景震撼：“你怕她心融入剑，复返无望，你要以身代之？”

那张脆弱清苦的脸上，眉宇间的冷峻与决绝，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飞倾只觉得胸口却是一阵剧痛传来，她低低喘息，一股热气涌上喉头，眼前也开始模糊，似乎看见了万千星辰坠入天际。

可即便如此，在那万千星辰中，她仍然能清晰地望见她。

她说：“埋在厚雪中十年之久，回想起此生过往，觉得不值一提。待那场寒雪过后，我从中走出，也想起了一些，深埋许久的前尘过往。”

伴着她的话语，周围的雪好像都跟着迟缓下来，却是簌簌落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