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她不会去想冰雪化去，严寒过后，又会是什么?

只知道，既然一道来，就要一道回去。

封云似乎由她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情绪，心脏一停，手上倏地一紧，“你是要回去？顾飞倾，你可知成大事者，有舍才有得。”

这些道理深谙根底，她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

顾飞倾静静地看着封云，在他的脸上逗留，仿佛要观察出一些什么似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我更晓得，拘小节的才是顾飞倾、更是我。”

“你说什么胡话，这又是什么道理，生死关头，这些小节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那也是我自己的命，你的眼神里因何有一股怨恨？”

她的目光太灼热了，看得他一阵不自然，顾飞倾笑道：“我看得很清楚，但不明白。”

这种被揭穿的感觉让封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封云流离的目光，只是注视着她开朗的面庞，继而看她坚定的眉眼，封云心中有气，可偏偏她说得又对极了。他只是想让她活下去，而不是去送死。

眼看她挣开双手，身躯卷入冰雪肆虐中。

远处天际的出口越来越小，在前后权衡之下，他最终还是飞跃离开。

顾飞倾身形迅速向回掠去，如一叶孤舟，在风雪之中摇摆，一步步回归。

她的眼中透露出一抹坚毅，抬头看着头顶不停卷动的入口，余下的时间仅剩无几，便更要把握住了。

此时，几柄飞剑穿透雪势，堵住入口，也在身旁转动不歇，当困在剑阵中，是回去不行，是出去也不行。

“尊主。”

江离子脚踏虚空，飞临而至，一袭绿衣猎猎作响，他面容俊秀，一双眼里闪着凌厉红色，

“您当初若是选我，怕是早已出离此地，逍遥快活，如今却是只有我等与这些不成器的废物陪着，你后悔了么？”

江离子眼里情感波涛汹涌，顾飞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的不想多说什么话，“我不是你的尊主，亦不认识你等。”

江离子阴笑一声，“好一个不认识，那艰苦岁月，昼夜勤劳，一日夜的整整不眠不休，江离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幸亏得尊上眷顾已习全流云剑阵，不然还真的站不到你面前。”

他的身法突然变得飘忽如鬼魅，单足靠后，将浑身是血的严木拖了出来，

“这么个扁毛畜生，也配在你座下？尊主，我等已经布置好了阵法，这一次你该如何开口，还请您再多考虑一二。”

“我与明卿子，你要选谁？”

顾飞倾冷漠一瞥，亦不认得他口中的明卿子，可眼下炎龙在四周围旋，殷非行与龙观纠缠，怕是一时不能离去。

小卓带着弑舟也不知藏于何处，但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