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忘了，你已入世，自当入乡随俗。”殷非行说到这里连哼了几声，也不再说下去，又转回地图之上，“就算你想要，平白一本也翻不了天，我比你更需要它。”

“既然翻不得天，你还要它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传言？”

“你以为我是你？我自有我的打算。”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总之，我不信你。”

顾飞倾正欲离去，却被她拦路当前，卓施琅要发作，被她暂时压下，殷非行一直保留余力，不知道是否就等此时，她可不想再动手，也不想便宜她。

“天劫书不能归你，我不会把它交到你手上，也不会交到他人手中。”

这句话是对殷非行说的，同时亦是对隐藏着人说着，良久，空着那地方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就是一道“吃吃”笑声，令卓施琅陡然惊觉，顿时面现肃容。

殷非行却不理那笑声，反而眸子在她脸上一转，柔媚好看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悲戾表情，

“当真令人厌恶，你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害死活着的人？！”

卓施琅怒道：“你这人胡说些什么？人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平白的咒人去死什么意思？

顾飞倾也是迷茫一瞬，否决。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不想让他活，他却是为你拼命......殷非行声音越渐嘶哑，最后竟然是哽咽起来，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控诉，你这么做，就不怕昧了良心？

顾飞倾虽然不知她说些什么，却有如兜心一捶，直到卓施琅发出清叱声，跟一声声合掌声，才猝然发觉，此时不是与她说这些的时候。

“何人如此鬼祟，莫非是见不得人么？”

伴着一声轻笑，这才显出形来，那人非但不丑，而且极美，美得惊人！黑白分明的一双剪水瞳子，若无其事地出现，一袭湖青色的长披肩，一头墨发，垂散在腰际，就算不言语也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吾徒，怎么被人指摘成这样？”

他笑得风华绝代，却令人感觉一阵寒意，顾飞倾想破了天，也没想到会是他。

抖掉那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一看到他就想起清衍子，不知道他知晓否，却是化作一句“你来做什么？”

“再不来，你我师徒岂不就此离心，你不要吾这个师尊，吾还是要你这个徒儿的。”

“免了，顾飞倾如今弃徒之身，可担不起你一句徒儿。”

在此耽误甚久，越迟越不好出去。

“更何况，我还不知，你我何时同心过？”

当初倚云殿的坚决不让，到瑶光的轻易舍弃，她当时不懂，如今却是明了，独善其身，谁人不想？

想通了倒真没什么好说的。

封云薄薄而略呈弧度的唇弯起，“那真是可惜，吾还是来晚一步。”

现在距离那龙壁于只约莫有五尺光景，有卓施琅相助，封云照看，殷非行僵持不下，却是轻松许多。

不过每走一步却是变化一分，朱木灯笼也暗了下去，即使不明个中玄奥的人，现在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依稀看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升起，团团地围绕在四周，正缓缓向外扩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