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里水波纹动，如同巨浪拍击岩石一样，龙潭下是无数的黑色巨浪。

翻滚不息，水中的阴暗也更加浓烈，隐隐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有生物正在酝酿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的水性不差，但在这水域里也无比吃力。

龙观似乎有心考验，每游出数米，就要将身躯缩小，让她握不住尾游的更加艰难，好在龙观虽然傲慢自负，但对顾飞倾恶意渐小，只是想逗弄她玩耍，顾飞倾才勉强撑到一处洞前。

这个洞极大，洞中黑雾缭绕，散发着阵阵腐蚀味道，“就在这儿了。”龙观的龙爪伸向水底，却被一阵无形的阻碍挡住。

顾飞倾也探究地望着眼前的水面，与龙观不同，她能在水底行走，过去已经有半刻钟，还未看清水底的景象。

这时候一股熟悉的灵力从那洞中飘出，这样的灵力外溢，绝非好事。

这样的手段，她早时候也被强行汲取过，不知是何种置换之法，实在可恶。

“怎么不继续往下游了？难道你……”

不等龙观说完，顾飞倾纵身一跃，像那洞里游去，途中只有掌中的炎火是唯一的光亮。

李相商修为自相识时，展露出来的身手就很不凡，而如今他有这样的手段，都折在于此，怕是不简单。

本是令人害怕之事，却令她的心异常平静，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内。

这次进入的洞口，比她想象中还要狭窄，但顾飞倾的目光并未被眼前的狭窄而遮掩，反而越发锐利。龙观站在洞前，没有动作。

顾飞倾不惧怕，反而期待。

她一路下潜，在快到底部的时候，内里妖气愈浓，也终于看到了李相商的身影。

他被锁在黑雾里，双目紧闭，眉头深锁，看起来颇不好受，那团黑雾在李相商的身边盘旋着，极为恐怖，似乎随时都会吞噬掉他。

顾飞倾的心猛然一跳，却见那团黑雾分离一块，竟然朝她攻击而来，速度之快，她的炎火却如石沉大海，退无可避，她倒是不惧这团黑雾。

心智坚定，何足畏惧。

那黑雾散去，换上一层白色雾气，顾飞倾看着江谢此景，不动声色，又转念想起瑶光山。

白雾只是展现，迅雷烈风的空中岛屿浮现，李相商负剑上岛，捂着那半张脸的手缓缓移开，只见那半张脸带有一道道剑伤，虽然血已止住，但也留下了不少痕迹。

顾飞倾的眼眸微凝，心里升起一股悲凉，这些伤到底是谁留给他的？

如果他当初没有替她，又岂会如此。

接待人影出现，那人的目光落到他脸上，眼神晦暗不明。

李相商看着来人，凌厉的眉目尽是讶异，“是你……难怪你那么殷勤，跟着鞍前马后，原是打着那般主意。”

“我打不打什么主意，所做之事都尽我所能，无愧于心。”来人无动于衷，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相商又冷笑：“真正的无愧于心？还是有愧，这又谁知晓。她不是她，我劝你莫要做这无用功。”

“我从未觉得她是她。”来人又强调一些，“何况，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我……”

李相商迟疑不定，只见白雾缭绕，继又露出一座华美的城殿来，与先前见过的偏殿布置完全不同，此处的建筑风格，完全是按照消弭的苏陵国传统建造而成的。

只见楼前有一弯溪水，一片竹林，修长优雅的白鹤三三两两在水前觅食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