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又想起太傅曾教过的一句话。
这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形成了路。
顾飞倾心神一动。
霜吾真君,崇尚的是大道无形。
“无名”可以称为天地的本源。“有名”可以称为万物的开始。
无就是道的本体,而道在天地为开辟之前就已经有了。
因为道最擅长的就是,无中生有。
顾飞倾望着身下白雪,一个鲤鱼打滚,从雪地中站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
风明喻奇怪看她:“你这是做甚么?”
顾飞倾没有余心理他,无中生有即为创造。
只要她想,天上的星辰,地上的飞雪,一切的一切都是阵眼。可谓随心而动,不消两日,顾飞倾便破掉阵法。
风明喻望着她递过来的一柄剑鞘,静了一瞬间,还是默默搭了上去。
“你还真是令吾刮目相看。”
这阵法狡诈,还真让她给破了。
顾飞倾见他从阵中走出,惋惜一笑:“只可惜,只会破,不会做。”
“……”
她要做来何用,一目了然。
这里的寒风与真界的不一样,风里带着刀,刮在身上感觉不止能片去他的肉,也能片去他的妖魂。
之前在盾阵里待久了浑然不觉,如今走出,方才觉得那地方如同暖堂。
雪花片片,银光闪烁,周围的一切顿时沉浸在银白色的世界里。
只有前方的一抹灰色背影引领着他走,风明喻眉宇间也是夹杂不少风雪,他嘴唇苍白,嚅动嘴唇思虑片刻,还是归于平静。
一前一后,那积了不少雪花的手最终无力的松开了剑鞘。
待风明喻苏醒,已是三日后了。
他半撑起身子,窗外的风雪呼啸,这里的小屋布置简陋,倒是什么也不缺。
屋内还搁置着炭火与烛火。
墙上还挂着几张壁画,画上的花简单几笔勾勒的惟妙惟肖。
顾飞倾裹挟一身风雪进屋,取了炭上水炉倒了杯热水,倒水之际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只有一双打量不停的视线。
见他脸上还是那般病容,便将水壶拿下放在风明喻床头。
“此地可没有什么良药。你若是拖累,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风明喻闻言只是垂眸,“那你为何不杀?”
“什么意思?”顾飞倾离去的身影一顿。
“吾走到如今,是死是活有何意义。亲子不认,族中异心,吾何必拖着这副残躯苟延残喘。”
顾飞倾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话语,竟是难得心平气和坐在烛光边,“这还不止,恐怕还得加上曲将军就算死而复生,也不肯与你死灰复燃这一件吧?”
风明喻嘴唇微抿。
“你在妖界不知道她的情况,只知道一心为族内谋出路。”
顾飞倾盯紧他的表情,“怎么,当你知道自己与她有个孩子时候,心态发生了变化?觉得她心里有你?然后你这是一心要殉情?”
风明喻的手死死攥住被身,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顾飞倾。吾不是你想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