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儿寄希望在这个男人身上。

牛二出现在两人面前时。

把胡安儿的念头犹如当头一盆冷水一样，浇透了。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发白的头发下，一张胡子拉渣的脸，涣散而惊恐的双眼。

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镣铐。时不时地露出吃人的凶相。

明显的精神病患者特征。

她和刘刚对视一眼。

刘刚起身将他按在椅子里坐着。但他挣扎试图要站起来。

胡安儿已经掏出怀表，滴滴答答的走表声音从微型喇叭里传出来。

男人在规律的旋律里，魔怔地呆坐下来。

一分钟后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恍如入睡。

胡安儿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牛二，你还记得六年前在上天堂殡仪馆工作时，火化了一个叫席爱荷的女人吗？”

说也奇怪，男人本是闭着的眼，突然睁了下，惊惧地四下看了眼，又沉沉闭上。

胡安儿见他听到这事有反应，便接着问道。

“你还记得火化席爱荷时有发生什么事吗？”

男人镣铐下的双手紧紧攥起来，脸上的肌肉绷紧。看得出来，他在狠狠咬自己。

“牛二，你说出当时的真相，我能帮你从这里离开！”胡安儿一股作气。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绷直身体，愤怒地捶着自己。“不，你们骗人！”

“哦，请你们放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我不会说，别打我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老婆孩子吧，别折磨我了，我真的不会说！”

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近乎猖狂的眼里已经满是毫无人性的暗光。

胡安儿不得不点了他的穴。他一下瘫软回椅子里，除了嘴角的一丝血迹，脸上慢慢恢复了初见时的平静。

“他一定知道什么，并且受到了胁迫。”胡安儿关了怀表，“他现在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东西来。刘刚，你派人去查下他的老婆孩子！”

胡安儿看着眼前的男人，今天能得到的消息仅止于此。

干涉治疗后也许能慢慢好起来。

两人做完临床调查，找了个借口就冠冕堂皇地离开了精神病院。

胡安儿隐隐觉得，母亲的事，一定另有隐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经办人，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受胁迫精神异常。

是什么样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

胡安儿回到医院时。

连楚扬已检查完毕，被安排住进去，次日要做个小手术。

她去找了冉琛，了解连楚扬的身体情况。

“安儿，你不用担心，连大少明天这个手术只是做个矫正，后期只要积极地做康复很情况会越来越好。”冉琛看到胡安儿脸上的忧虑，料想着多半是因为连楚扬。

胡安儿淡然一笑，冉琛的话和她之前亲自给连楚扬检查的结果一样。

“师兄，我知道。”

胡安儿的笑，在冉琛看来，是一种无奈又无力的表情，他替她心疼。

听妹妹说过，胡安儿的身世。

她那忘恩负义的父亲极可恶，抛妻弃女强夺财产。

还有，她为了生病的母亲四处兼职打工的辛苦。以及她母亲去世，她突然消失与所有人断了联系，只在最近回国便匆匆嫁进连家冲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