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开开很贴心地给妈妈递上自己的小手帕。
在藏骨塔最角落的边上,胡安儿找到写有母亲名字的格子。
格子上居然插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
外婆和外公都在母亲之前去世,母亲在花城已经没有亲戚了。
如果是朋友,会是谁呢。
她从心底感激有这么一个人惦念着母亲,让母亲好歹不那么冷清孤单。
“安姐,这花上还有水珠,我看应该是刚刚放上去的!”刘刚低声道。
想到刚才长廊上碰到的人,胡安儿转身追出去。
但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悻悻地回来,可惜没法告诉这位朋友,今天母亲的骨灰将移到别处去了。
胡安儿给母亲在外公外婆的墓地边买了块地,今天要把母亲也迁移过去。
骨灰格的封条拆掉后,里面是一个极普通的四方骨灰盒,盒壁上嵌着母亲的照片。
这个照片胡安儿是熟悉的,这原本是母亲和自己,以及弟弟三人的合照。
胡伟平一定是连母亲的单人照都没准备,随意从合照里裁了一张下来用在这里。
看着与自己钱包里一模一样的笑脸,胡安儿搂着母亲的骨灰罐哭出声来。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地拥着她,陪着掉泪。
刘刚替她去管理处办理了手续。
几人坐上车前往外婆外公所在的陵园。
胡开开看母亲精神不好,让她把骨灰罐放在后座上,并保证自己会一直伸手护着它,保证安全。
胡安儿点头同意。
一路上小家伙就这样俯身捂着,生怕有闪失。
行至路口,刘刚一个猛刹,小家伙被弹跳起来,连同罐子一起滚到座位下。
胡安儿看到时,那罐子里的东西已经洒了胡开开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前面有人别车,实在是可恶!”刘刚一面道歉一面将车开到路边去停下来。
“开开,你有没有事,有跑进眼睛里?”胡安儿看着儿子满头满脑的灰,关切问道。
胡开开忐忑地抬眼:“妈妈,我没事,可是,对不起,外婆她......我没保护好!”
胡安儿拿纸替儿子清理了头手。
“妈妈,外婆怎么和沙子一样?”胡开开抖抖手上的颗粒,好奇地问道。
“沙子?”胡安儿拿起纸巾到眼前认真查看。
果然,沙粒里掺杂着白灰和朽木屑。
刘刚将罐子搬到太阳下,伸手到罐子里再捞了一把出来。
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确实不是骨灰,不过是大大小小的沙子砂料和木屑混合在一起。
胡安儿脸色煞白,坐在路边就将整个罐子翻扣,把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
一堆的杂物里,一枚铂金戒指闪闪发光。
胡安儿将其掸干净,只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母亲的东西。
为什么,母亲的骨灰盒里装的不是骨灰,到底是谁把骨灰掉包了呢?
母亲的戒指又怎么会混合在一堆杂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