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于新皇而言委实太过于窝囊,齐王只说了一句话,便引得朝臣如此动**,若再久居下去又会是如何处境?
他咬了咬牙,说道,“皇叔是想抗旨不成!”
“抗旨?”齐王冷笑一声,“这是先皇的旨意,还是你的旨意?”
面对齐王的质问,新皇紧紧咬牙,还未张口,殿外传来一道雍容高亮的声音。
“是先皇的旨意或是皇上的旨意有何区别?”
太后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走进殿中,穿过人群来到堂上,神色淡淡地看向众人。
众官安静下来,竟都自觉整好衣衫站好。
虽然新皇在朝中不被看好,但太后母族姜氏是开国的功臣,几朝元老坐镇稳固天泽,太后当年辅助先皇继位,朝野上下无不叹服。
如今姜氏多为没什么权力的幕后之臣,却依然受百官尊敬。
看着大殿之上半老徐娘的太后,齐王的眸色如暗夜般深沉。
太后没有亲生子嗣,让她看起来比同龄年轻许多,许是因为先皇去世,她的鬓边多了一丝白发。
她看了一眼众臣,将目光放到了齐王身上,高声问道,“既是圣旨,君言臣做,齐王又在怀疑什么?”
“皇上若要处置臣子,何必弄出先皇遗诏出来!只是臣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皇上如此嫌恶!”齐王看向太后,口中斥责着新皇。
“齐王向来英勇,为百姓守护天泽江山,赴往边境乃是大德之行,何来嫌恶一说,还是说齐王不愿意守护天泽?”太后睨了齐王一眼,反过来质问齐王。
齐王一时竟哑口无言,他看着太后,声音沉了下来,“太后当真要臣赴往边境?”
“北境之乱,唯有齐王这样贤能之人才能制衡,哀家为有你这样保家卫国的忠臣感到十分开心,也会在佛堂日夜为你祈福,祈祷齐王早日胜战归来。”
太后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无悲无喜亦无情。
朝堂静默,有人想为齐王说话,被人拦住,摇了摇头,众人沉默看向齐王。
先皇在时,便将齐王流放北境,到了北境,齐王竟凭着优秀的军事治理才能很快收服了一帮人马,北境将领都对齐王十分信服,为防他重新起势,先皇便又派人将其看管起来,不让他再跟别人接触。
先皇并非舍不得杀他,只是对于一个有才能且心气很高的人来说,夺走他的一切限制他的自由是最折磨最诛心的。
没人知道齐王在北境经历了什么,只是这一年,他变得更加狠辣,手段也越发激进,因此,才会在一个月的时间便收服了一半的朝臣,短短时间就压制了所有人。
然而齐王现在只是静静看着太后,眸色晦暗不明,片刻,他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穿透人群,在大殿之上回**,仿佛疯魔了似的,好半晌才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他单膝跪地,低下了向来高贵的头颅。
“臣——遵旨!”
朝堂无人再敢出声,太后转身,闭上双眼,再不去看堂下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