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连忙点头道是,没有注意一旁苏兆添的神色渐渐变得晦暗。
这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安静却开心,本以为季沅心至少要年后才能清醒,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
这晚,一家人和乐融融。
天亮时,苏珮梳洗好,准备和苏父一同去往庆元楼。
季沅心带着苏瑗还在睡,苏兆添已经自觉起来,承担起照顾母亲和妹妹的责任。
等到了庆元楼,与李管事说了身份一事后,李管事沉默半晌不言语。
苏珮知道自己隐瞒身份做错了事,便朝李管事道歉。
“抱歉李管事,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身份尴尬,我初来东禹县人生地不熟,想要活命,便只能这样。”
只不过她说的模糊了一些,加了些误导的成分,严格来说倒也没有欺骗。
他们的确是京城来的,流放途中也的确和四处游历差不多,停下来也是因为目的地到了,而不得已在这里生活。
其他的,她可一句都没有说谎。
李管事叹息一声,说了句让苏珮震惊的话,“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苏珮愣了愣,想到李管事毕竟在酒楼做了几十年的管事,不可能不去查自己的来历,他交友又那么广泛,便明白了。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买了你菜的第二天,我便查出你的身份了。”
李管事仿佛有好笑事似的回忆着,“当时只是想着你身份麻烦,不愿多掺和,因此想着买了你的菜谱便了事,没想到你这丫头野心不小,竟想跟我谈生意。”
见到李管事这般模样,苏珮十分好奇,“李管事这都敢跟我做生意?不怕我坑您?”
谁知李管事摆摆手,笑道,“你不会,如今这世道,能有胆量谈条件的都是有些本事的,我也只是在赌罢了。”
他笑了笑,继续道,“英雄不论出处,你能在三千里流放路上保证一家人的安全健康,并且还积极生活,我便是赌你不是那穷凶极恶之徒,况且庆元楼本就岌岌可危,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提前关门罢了。”
苏珮倒是不知道李管事竟然看得如此开,便笑了出来,“没想到李管事您也是个赌徒啊!”
“哈哈哈……”李管事笑起来,“事实证明我赌赢了不是吗?”
这般便叫苏珮放松下来,既然李管事知道自己原先的身份,再与他提之前昨晚的事情便方便许多。
李管事知道后,便点点头,同苏珮分析,“我能查到你的身份,香满楼定然也能查到,他们想在你的身份上做文章,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李管事眼神锋利,苏珮看不明白,“李管事的意思是?”
“你一家不过是流放至此,并非穷凶极恶,况且有了身份牌便是正经人家,一非偷二非盗,他们师出无名,至于你说的故意找茬,那边更好办了。”
李管事到底是多活了这些年,经验老道,对东禹县的情况也十分熟悉。
“咱这边境纷乱,本就民生艰难,因此百姓更加痛恨借势欺人之人,只要证明是香满楼故意滋事,便可报官抓捕,有我在,即使他在县衙相识之人,我也能保证定了他香满楼的罪!”
没想到李管事轻松便将解决之法想了出来,苏珮不由得佩服,但又有别的问题,“若是香满楼不认呢?”
李管事斜了苏珮一眼,轻笑一声,“你不是说,那来找茬的吴大婶是你邻居,他的儿子在香满楼做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