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儿乖,娘在。”
季沅心似乎感觉到了苏珮的难过,脸色有些慌张。
苏珮摸着季沅心的手,笑了笑,收起这莫名涌出的情绪。
不论如何,她现在已经跟他们成为了一家人,那便努力让生活变得好起来,已经沦落成这样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苏珮安慰好季沅心,给自己打气。
苏兆添在一旁将一切收之眼底,苏珮每天都会问他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有回答。
他是天之骄子,本来应该有光明的仕途,有美满的家庭。
但是一切都没有了,一夕之间,他所有的光荣骄傲都如过眼云烟化为乌有,他不可能不难过,也在这时明白,一切努力都是无用的。
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与其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努力。
反正都是无用功,不是吗?
他也总是不解,为什么苏珮还要这么努力的生活。
明明一切都已经一团糟了。
苏珮只是比自己早出生半柱香而已,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从来没有吃过苦,刚流放时她每日以泪洗面,虚弱地几乎要离世。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是母亲那次发疯砸到了她的头,她就仿佛看开了一切,变得积极向上,运气也开始好的离谱,总是能找到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苏珮有些陌生,但她是自己的姐姐,他从未怀疑过她,想着家庭剧变,总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
苏兆添闭目,翻个身,不再去想那些令他忧神的事情。
苏珮看到苏兆添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
苏兆添一如既往的不回答,苏珮也不强迫他,转身去逗苏瑗玩。
苏瑗在苏珮怀中被哄得昏昏欲睡,片刻的静谧让几人都倍感放松。
一眨眼又过去几天。
天气越来越冷,路上又经过几次风雨,队伍中开始慢慢有人生病。
由于被雨淋后没有及时弄干身体,很多人得了风寒,路上咳嗽声一直不断,有人甚至发起了高烧。
但官差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他们不停挥着鞭子,让他们赶紧走。
先前苏珮骑回来的马早已让他们在府城时换了更为厚实的棉衣和蓑衣等物资,他们防护严实,自然也不会生病。
三千里地,他们要在规定的期限内到达,眼看着上头给的时间所剩不到一个月,着急赶路,更不会给他们足够的休息时间。
中午由原来的一个时辰休息缩为半个时辰,傍晚也不停歇,直到彻底黑了,才肯停下来休息。
苏珮中午去找江羡淳的时间便更少了,她不敢逗留太久,教的东西越来越少。
江羡淳直到苏珮在流放路上过得十分艰难,看苏珮越来越差的脸色,他也开始叮嘱苏珮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