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阳在哪里，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知道的话，心中就永远有一份念想，永远不会散了那口气。

“林北墨……”徐将领声音有些嘶哑，“你要是没杀林海，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你杀了他，老爷子断然不可能让你活命！”

“就因为他是老爷子，在外头生的儿子？”

“你……”

听到他这轻飘飘的话，徐将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要不是旁人眼疾手快，已经将林海的尸体安顿了下来，指不定他便直挺挺栽下去了。

“那是他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他舍不得动手，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北墨反问，“就许他林海教训我的儿子，不许我替他爹教育他？”

“老爷子好不容易让宝贝疙瘩出来见人，你……你想教训，教训一下就完了，为什么非要……”

“怎么，他的命是命，我儿子的性命，我手底下无数将士们的性命，前线那些命丧沙场的将士们的性命，都不是命，对吧？”

听到徐将领的话，无数人捏紧了拳头。

甚至就连李将领等人，也纷纷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

大家都是当兵的，打起仗来，都是得冲到前头的。

能不能活着回来，完全看命。

可在这个人嘴里，他们就是活该去死，而林海那种一天到晚只会到处惹麻烦的纨绔子弟，反倒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

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不应该杀了他，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应该对他动手！”徐将领被大家瞪得有些慌了，“你也知道他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张狂，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你完全不用搭理……”

“呵……”

女子的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絮叨。

“就是个会说大话的没用东西，那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孙南乔盯着他，“反正没什么用处，死了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这话说的简单，他爹是谁？他爹是林老将军，老爷子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头吗！”

“不会吗？”林北墨轻飘飘的问，“也对，我不算是不明不白，如果死在前线，我就是守不住江山的酒囊饭袋，如果回到京城，我就是通敌叛国的奸细，被就地正法。”

轻描淡写的话，却将他这段时间承受的所有委屈，全部都说出了口。

无数人看着这位年少成名的英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他们不过是些任人指挥的小喽啰，无论老爷子和林北墨逗成什么样，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的命好像都不是命。

就好像在林海之前，旁边同样也死了一位守门的将士。

可一直到现在，也没听到任何人提起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林海的尸体上，他们只在乎，林老爷子最宠爱的儿子，死在了这里。

只要老爷子想抓人，无论他们再怎么同情临北墨，最后冲在最前头的，还得是他们。

因为如果不冲的话，他们甚至都用不着走出城门，就已经被老爷子给解决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姓徐的别过头去，“你们斗你们的，干嘛非得拖我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