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墨,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咬着唇问,没敢将信接过来。
生怕打开后,看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消息。
“前线无恙,已达边境,大家的家书,都是回来报平安的。”陈子晋解释说。
手里捏着那两封信,没有催她。
孙南乔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无论是谁,看着自己夫君,在前线还挂念着其他人,都会难过。
家书,家书,给家人的,才能被称作家书。
而林北墨给夏袅袅那封信,对孙南乔来说,等于是一耳光抽在了她脸上。
让她动用家法的是他,反过头来写信的又是他。
坏人都让她做尽了。
“夫人若是不情愿,将这信丢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诺诺轻声提议,眼神却看向一旁的陈子晋。
她们不说,可不代表这位少年不会开口。
“林将军此事着实过火,若是夫人愿意,我不会多说一句话。”
两封信,依旧摆在孙南乔面前。
“与妻书”三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给我吧。”
她将东西接过来,光是捏在手里,就知道两封信有多么的不同。
给她的那封,轻飘飘的,如同他们的感情一般,风一吹便走了。
另一封上头,四个大字,让诺诺拳头紧握——“袅袅亲启”。
摸上去,更是沉甸甸的。
“好一个袅袅亲启。”她嘴里抽搐了几下,“像是有人稀罕偷看他们俩的小秘密一样。”
“夫人,您,还好吗?”
陈子晋皱着眉,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
东西是从他手上递过去的,有什么区别,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没事,不就是一封信吗?”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拿着手上的东西,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
将剩下二人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夫人现在这样,会不会出事?”陈子晋有些担心,准备追上去。
诺诺摇摇头,拦住了他。
“让她自己静静吧,我们现在去,只会让她的心越来越乱。”
“可是信……”
“这是将军府的家事,不该我们插嘴。”
话是这么说,可诺诺的眼神,同样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孙南乔一路上,都在摸索着手上两个不同的信封。
“林北墨啊林北墨,你可真是装都不会装,把偏心写在明面上,谁摸了你这信都知道,夏袅袅对你有多重要。”
她轻声嘟囔着,像是在骂林北墨,又像是在怪自己。
怪自己不争气,这么长时间,还是没分得他一点心思。
直到关上房门,她这才指尖有些发颤着,拆开了属于自己的那封家书。
“已平安到达前线,勿挂牵,问洛阳安。”
短短十四个字,便是林北墨想对她说的一切。
孙南乔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带病奔赴上百里,险些把命丢在路上,就为了把他的心上人平安带回来。
她日夜操劳,为几万大军人人准备御寒的衣裳,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她带着娃娃,不再让林洛阳受人欺负。
这么多努力,到头来,只换回了十四个字!
她像是发疯一般,将手里的信放在烛台上,看火舌将其一点点吞食。
余光瞟到了旁边那封,袅袅亲启。
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