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生被故意忽视，不满地抓着躺好的兄弟，让他们起来听他说话。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兄弟我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人生理想了，你们不应该支持吗……”

“我看你还是不清醒，建议睡醒重新开局。”

西泽倒是能看得明白。

他拍拍凌生的背，“哥，无国界医生很伟大，不过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也许你现在只是一时脑热，清醒过来就好了。”

说完，西泽也躺平，闭眼了。

凌生茫然地坐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

发现当真没一个人要搭理自己。

他躺下了，失落地闭上眼。

眼角湿润。

旁边有人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决心。”凌生听出来，是席堰城在说话。“正是了解你的脾气，知道你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你有没有想过……”

席玉轩接话：“有没有想过，像我们刚才那样拽你，都没用力，你就疼得不行。”

“老实说，虽然你从小几乎都是在席家长大的，身边没有父母亲人陪伴。可你的娇弱程度，跟我们阿城那叫一个不相上下。”

席堰城想打人，不过他忍住了。

“咳。”黑暗中，席玉轩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这样调侃弟弟的。

“总之，凌生，你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或许刚才那个瞬间，你觉得自己特伟大，简直是人类的救世主。”

“但你没想过，等你真的去了那些地方，没多久就倒了。到时候，是你救别人，还是别人来救你呢？”

席玉轩的话直直戳进了凌生的心窝。

闹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我没想过……对不起。”

“对什么不起。”

另外三人集体鄙视，西泽对他说：“是我该对你表示感谢。”

“如果我们也能有你这样厉害、纯粹的医生，或许……我两位哥哥也不会因为技术问题，那么早离我而去。”

“……”

黑暗中，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沉重的话题，加上睡前都喝了酒，迷迷糊糊间，大家接连睡去。

席堰城睡觉很老实，但耐不住旁边有个动手动脚的凌生。

逼得他都要退到大哥那边去了。

席玉轩对这些动静的反应很敏锐，即便睡也不会任由自己熟睡过去。

这是多年从军养成的习惯。

“要不你去**睡？哥在这里就行。”

席堰城摇头，又想起黑暗中哥哥可能看不到，便同样小声道：“没事。”

“不是说，要让我体验童年吗。这样挺好的。”

席玉轩不说话了。

这一夜，两兄弟睡得都不好。

但隔天他们醒来时，脸上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他们自内心深处感到满足。

是一种，缺口被填满的暖融融的感觉。

……

一周后。

西泽收到通知，他被特聘为京城小学的外教老师。

这是经过一家人开会，结合西泽本人意愿的结果，他对此表示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