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女孩以为‘大人’的标志，就是身上喷洒着香水。

从道路上走过，都能留下一路独特的味道。

为此，她缠了自己好久，为她做点‘香水’出来。

蓝芝的第一个香包，便是出自他手。

这么多年了，她的习惯还是没变。只不过，她再也不需要朝他伸手，要各种味道的香包。

今天，她用的是绿茶香。

很淡很淡，却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意识到两人靠得有多近，席堰城身子一僵。

手背盖在眼睛上，不敢挪动。生怕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让人不知所措的画面。

结果证明，他再一次想多了。

因为空碗就放在他身体的另一侧桌子上，蓝芝也没想绕过去拿，而是以贴近他，伸手去够的姿势拿到的。

相较于席堰城面对她时的紧张局促，蓝芝对此可是无比自然。

别说是贴近了，更亲密的举动也不是没有过。

从身体挨过去拿碗，到起身离开书房，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听闻门被轻轻带上的声响，席堰城才缓慢地，将遮挡的手臂放下。

呼吸急促，像条终于回到水里的鱼。

如重获新生。

一双眸中带红的桃花眼，紧盯着门口的方向，似能看到那人离去的背影。

良久，状若无事般收回视线。

却在触及茶几上，宛若凭空出现的陈皮糖时，瞳孔紧缩。

……

隔天早上。

蓝芝睡到自然醒。

将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准备下楼吃个早餐。

踩着台阶一步步往下。

肉眼可见的范围内，除了定时定点做清洁的佣人，她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活物。

勤勉的佣人就连干活，都不敢发出声响。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这就是席家老宅。

百年的积淀，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造次。

当然，蓝芝除外。

她脚步轻快，发丝随着动作的起伏在肩后摆动。

灵气十足。

“华叔，早啊！”

“小敏、康康，你们都吃过早餐了吗？”

自动忽视他们几人脸上古怪的神色。蓝芝自来熟地打了招呼后，便要进厨房找食物。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此刻心情极好。

谁敢在这种时候，扰了少夫人的兴致。

找死也不用上赶着吧？

小敏和康康呆滞在原地，只恨自己没有千里耳——别的兄弟姐妹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一溜烟就撤退了。

只有她们，倒霉姐妹俩，慢了一步啊！

“怎么办？”小敏戳了戳她的胳膊肘，“谁去告诉少夫人，城少昨晚就离开老宅了？”

康康猛地摇头，表示强烈拒绝：“告诉了少夫人，少爷那边怎么交代？”

“可是不告诉少夫人，咱俩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啊！”

两个跟他们少夫人年纪相差不大的姑娘，在他这个管家面前嘀嘀咕咕，该不该说，真是不知者不畏。

年过半百的华叔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帮忙。

两个姑娘眼睛一亮，离开的步子飞快。

“罢了，年轻是好事。找个机会再好好教教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