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蓝芝只觉自己身处幽暗之中。
除了手中拽着的不明物体,四周空无一物。
她却不知,自己拽着的,是席堰城腰间的衣物。只觉得它滑溜溜的,怎么都抓不稳。
只能更加用力,绝不能让其逃脱。
怎么说也是三年的夫妻。
席堰城怕自己不知轻重,把她的手掰疼,干脆不管了。就由着她抓着自己不放。
坐在床边,抱着双臂,不知在想什么。
还是一阵敲门声,将他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下意识低头看,发现女人轻皱着眉头,似是被这声音吵到了。
他压着嗓音,对外面的人道:“进。”
房门没锁。
凌生一进门,就对上了男人那锐利的双眸。好似在说:“你来晚了。”
那人微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过来看。
不敢再耽搁。
拎着他那只宝贝箱子,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
“怎么突然生病了?”
凌生嘴上问着,手中的动作倒是一点不耽搁。
他只是好奇。平常身体好得跟头牛似的,三天两头往外跑,脚不着家。也没见她发烧感冒。
怎么偏偏在阿城要跟她离婚这天,说倒就倒。
不会是……故意的吧?
正想着,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一扭头,席堰城那个没良心的,让他下手轻点。
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就你的蓝芝是宝,兄弟都是草!”
“小点声。”席堰城没心情听他的调侃。转而看向躺着的人。“她怎么样?”
“低烧。等她睡醒再喝个药,保证明天又是你活蹦乱跳的小兰芝。”
席堰城没感情地瞥了他一眼,“你话很多。”
“行行行,兄弟连草都不如,行了吧。”
凌生现在就想着家里舒舒服服的浴缸,连忙收拾好东西,“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他意有所指,席堰城却是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干脆闭目,眼不见为净。
凌生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后提溜东西走人。
嘴上说着生气,出去时却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席堰城甚是满意。
“唔——”
到了后半夜,**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蓝芝奋力撑开眼皮,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苍白的唇瓣张了张,发出微不可查的细声。连蚊子叫都不如。
还没等她说什么,唇边就多了一杯水。
抬眸,席堰城那俊俏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放大。她习惯性地,头往后仰了仰,想要拉开距离。
在蓝芝的认知中,他们刚遭遇了车祸,现在或许是在医院里。
浑身乏力、脑袋沉重,也都是车祸的后遗症。
等等!
一团浆糊似的脑袋渐渐清醒。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
但她要醒未醒的时候,听到前夫说,要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这么想着,她又掀起眼皮去看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不应该是在病**躺着吗?
“……”
蓝芝硬是从男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