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对着官爷微曲身道:“民女,梁欣见过大人。”
“现在有人来报,说你是前朝安康王之女,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
欣姐儿呆愣一瞬,随即又快速平静下来,与她所料不错,她身世的确是个大雷,炸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杨氏惶恐不安,她笑着拍了拍杨氏的手,“娘,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家里……”
她顿了顿,想告诉杨氏家里有事,可以去请秦老夫人帮忙,但又怕杨氏会错意,请秦老夫人救她。
秦家与李峋之间有家仇国恨,请秦家帮忙,不仅强人所难,且也太过可笑。
思及此,欣姐儿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以秦家对梁二的看重,不用她说,她们也会照看好杨氏母女几人。
杨氏面色如土,抓着锦帕的手抖得厉害,“好,娘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欣姐儿压住心里的悲泣,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个无畏的笑,转身对官差道:“官爷,请带路。”
身后传来低泣声,意识到此次的艰难,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她深呼几口,告诉自己坚强,昂首从容往前走。
牢房昏暗无窗,有一简榻,一书桌,一盏明灯,地上虽有些坑洼不平,但也算干净整洁。
一日两顿,一荤一素,一个白面馒头,除了有些阴寒,其他倒也不是有多难挨。
从狱卒口中,欣姐儿得知她的优待是得了陆景的关照,可来这却一直未见其人,便花了十两银子请狱卒送了封书信给陆景。
又是三日过去,依然不见其人,既然还有优待,那就死不了,欣姐儿不在焦躁,放平心态。
用过晚饭后,她披着被子蜷缩在榻上刷剧,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愉悦连绵的低笑声。
收碗的狱卒见了,感叹道:“又是一个将傻之人。”
正打算起身离去,头顶传来清冷男声,“她这几天一直都这样?”
狱卒抬头一看,男子清润如玉,平淡的语气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又听一身官衣的京兆尹道:“这是太子太师陆大人。”
他连忙惶恐伏地,“回大人,此人刚来时并非如此。”
见陆景示意他继续,他接着道:“刚来那会,她会在屋中来回踱步,不思茶饭,要了笔墨整日写写画画。”
“两三日后,她就披着被子对着牢房甬道发呆,一有响动就要起身来看看。”
“这几日,却喜欢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无端的大笑。”
他皱了皱眉,好似在认真回忆,“有时候还会哭得厉害。”
陆景蹙眉,早年他们的人随着京城人贩子团伙顺利潜伏人贩子深部,多年的暗查他们已经知道此团伙京不断把大启百姓诱拐强掳送到胡地。
貌美女子**好,送给位高者,貌平者,卖给胡人,繁衍后代。
而男子则阉割成宦官,放到矿上做苦役。
现胡人国败,他们在把江南人贩子团伙的老巢一锅端了,抓了不少主要的经事人,审讯下得知欣姐儿乃是他们的门主李峋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