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南用力旋转晟暗仪的端口。

一段指向神界，一段指向人间。

“罪恶的……低劣的……像狗一样吃掉人的灵的神……把你们吞噬的灵……还给四界……”桑南南喃喃。

晟暗仪。

是黑夜，也是光明，是死亡，也是新生。

“南南！”

是哥哥。

“桑南南！”

是季松云。

“喂！”

是更峤。

原来……大家都很关心她呀……

一片耀眼到桑南南不自觉闭上眼的光芒中，桑南南缓缓笑了。

但是啊……她还有未完成的职责……

如今的神……把你们夺走的东西，还给人间吧。

受到了晟暗仪的感召，原来不属于神域的浅蓝色的灵缓缓流向晟暗仪，借着晟暗仪的端口流回了人间，灵力逐渐干涸的人间渐渐恢复了生机。

“哥哥，我比我想象的，似乎更厉害一些呢……”

晟暗仪运转的光芒渐渐褪去，桑南南缓缓道，“我还以为，改造完晟暗仪，我就会死掉呢……”

“好了，南南，下来吧，任务完成了，我们一起回地府，好不好？”桑淮柔声问。

桑南南摇了摇头：“哥哥，晟暗仪留在四界，也会是个隐患，我留下的问题，就应该我自己来回答。”

“南南，别——”

桑南南充耳不闻，她对桑淮笑了笑，举起了斩灵刀，她闭上眼，对着晟暗仪的核心——空缺的双玉的位置，桑南南掌心发力，拼进全身力气将斩灵刀用力砍下。

面前的景象渐渐消失了桑南南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似乎都在朝着天空飘去。

和那次在琴言灵境，她被斩灵刀所伤不同，这次她也感受到自己灵的逸散，但她不痛了，身体轻轻柔柔的，就像躺在摇篮床一样。

她的意识，甚至比任何一刻都清楚。

她想起了计划实施前，她和哥哥的聊天。

“哥哥，他不恨你，他很爱你……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哥哥，如果你用苦肉计，更峤一定会策反神界来救你，那时就是我们夺得灵镜的机会……”

“用虚假的灵瓶吧，神界那么举高自傲，一定不承认，他们一定会处罚哥哥，只是哥哥你要受苦了……”

“但是我们要假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互相猜忌，毕竟我们都不知道，更峤会从灵镜中望到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相信了，才能让他也相信……”

“哥哥，不论如何，我一定要那到灵镜，借着灵镜的力量，我才能去到以前的时空，找到沈墨珩残存的灵知。”

“可是南南，沈墨珩走过了千年的时光，你怎么知道沈墨珩的灵知停留在哪里了呢？”

“我知道的，哥哥，我知道的。

曾经我还没有名字，他叫了我两次‘南南’，一次是在鬼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次是在昆仑，我第一次带他回家。

那时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叫了我的名字，是他的灵知——后来的灵知流露了……

哥哥，如今的昆仑太冷了，他只能在鬼域，他一定在鬼域。”

“南南，如果他的灵知不足以掌握他曾经的精神，他依然不认识你，曾经的沈墨珩只是个恶鬼，他没有感情，而如今的你也失去了大部分神力，他会杀死你的。”

“没关系的，哥哥，他走向我那么多次，至少……也给我一次奔向他的机会吧……”

“……”

“亦余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我相信，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走过了那么长的岁月，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

哥哥，办到了。

可是啊，哥哥，你按照约定拿到了灵镜，我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回到过去了……

阿桁……她对他许下了那么多诺言……终究，还是言而无信了……

……

“小南姐姐。”

？

“小南姐姐，醒一醒……”

……琴言？

“小南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小南姐姐那么善良，你的心愿，一定都会实现的……”

……？

飘散的身体渐渐坠落，桑南南游历的意识也渐渐凝聚起来。

谁……替代了她……

“再见啦，小南姐姐，对不起……最后还是没能和你一起去买新衣服……”

……琴言。

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