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昭帝紧绷的弦好似断了，坐在龙椅上，已经没了往日君王的样子。

“如今应该做的，是禁止在大烨，近亲成婚，这样的悲剧，不要再发生在旁人身上了。”这是顾蘅今天来，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朕会吩咐人去办，但是……”昭帝话锋一转。

“儿臣不想听但是。”顾蘅想让昭帝，把后面的话，收回去。

“他是你长兄！”

“我没有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长兄，他敢动丝儿，我没要他的命，已经够了。”但是如今如果要救人，那不能够。

“你！”昭帝看着如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发现自己竟然从未了解过他。

“丞相，现在需要说一些家事，您还要听吗？”

丞相走了，昭帝却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昭帝问。

“我只是在想，如果母妃还活着，她见到自己的未来儿媳，差点被欺辱，会如何行事？”

顾蘅其实一直不想提起，哪怕当日那么剑拔弩张，他都从来没有提起过一句，可是今日却不一样了。

距离太子受伤已经过了很多天，顾蘅本来以为他会想清楚，结果却是自己多想了。

“你提你的母妃做什么？！”德妃，那是在昭帝面前，昭帝最对不起的人之一。

“我只是想问父皇，父皇难道不知道，母妃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吗？”

是皇后，是丞相。

“朕当然知道，可是那关太子什么事？”昭帝觉得，虽然太子不得力，但是那好歹也是他的儿子。

“是吗？那我呢？当年的我，刚刚被母妃生下来，这一切又关我什么事？”

顾蘅回来后，从来不愿意提起，他那二十年，是怎么做的。

“你……”昭帝哑火了。

“他们能够杀了一个刚刚生产的女子，他们也想杀了我的吧？我虽然不知道我是如何逃出升天，但是，我还活着，是我的母妃，用命保住了我，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顾蘅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云丝知道，这是顾蘅为数不多的失控。

他虽然现在面色很沉静，好似说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但是，说的却又恰恰是他自己。

“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很多儿子，也有了要封太子的人选，可是我呢？从南地，被带到北地，若非被好心人救下，我早就饿死了，后来认的一双父母，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抛弃了我，我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昭帝终于回过神来了，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可是看着面前还在侃侃而谈的儿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的话。

“后来，丝儿告诉了我真实的身份，我一直在听他们说，母妃是你最爱的女子，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其实也找了我二十多年，你是我的父亲啊。”

“虽然一开始我没有准备回来，那是因为外头的人都说你是个昏君，是个傀儡，是丞相的傀儡，你纵容你的长子，他不管犯了什么错，他都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