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想着豁出去了,大不了找个时间跑了就是,如今被这么说,那就更不用藏着掖着了。
“郡守虽然私自开仓放粮是错了,但是他也是为了灾民的性命,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逃出郡守府时,郡守府丝竹管弦,日夜不绝,城墙之外,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灾民日夜哭喊,每日都有很多人死去,没夜城墙下的淮安子民,都睡不着。”
太子只顾贪图享乐,对于百姓性命,完全无视。
“灾民本来对淮安城带有希望,对朝廷带有希望,可是拦住他们的,是当朝储君,他们反了,又是为了什么吗?陛下,草民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他们觉得,当朝无道。”
“放肆。”顾琉反应很快。
“说得好。”昭帝没有训斥齐鹤。
“太子,你是储君,你可知储君应当爱民如子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这天下交给你?交给你,你守得住吗?”
昭帝何尝不知,将天下交给太子,那太子,绝对就会成为大烨的亡国之君。
“其实朕就是想听你说实话,朕什么都知道,你排除异己,为了抢功视灾民性命如无物,你在淮安城搜罗美人,随意杀死灾民,我大烨国土,地跨南北,如今北方没有朝廷管辖,蛮夷岂不是想攻打,就随时可以攻打吗?”
原来昭帝都知道?
“皇后,太子他做的任何事,你都觉得是对的吗?”
皇后第一次,被昭帝说到,没有办法反驳。
“父皇,儿臣错了。”顾琢还是不服气。
“你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朕了解你,你从不会认错,即便认错,也是转头就忘了。”
的确,这很太子。
“琉儿,传朕旨意,开仓赈济灾民,打开国库赈灾,所有南下的灾民,若在何处落脚,当地官员不得延误,所有空置村落房屋,便留给灾民为迁徙之住所上报户籍。”
“儿臣遵旨。”
终于还是回到正事上了。
“至于反叛的灾民,派出言官同武将一起去谈和,若接受朝廷之策,按灾民论,若不接受执意反叛者,格杀勿论。”
这条旨意一下,齐鹤不由得有些担心。
“可是陛下,眼下还有瘟疫这一件大事,而且今年南方虽热,却也冷得快的很,灾民恐怕……那些暴动的灾民,也是因此才……”
“让去谈和的官员,带上冬衣和粮食。”
“陛下,这样,国库恐怕……”皇后突然插嘴。
“国库?国都快岌岌可危了,还国库?”昭帝不管皇后所为。
“至于瘟疫,不是有药方吗?分发各地,应该会有所缓和。”
“瘟疫也等不得。”
“确实是要分发各地,只不过,恐怕分发,不止一张。”
“为何?”治疗瘟疫的药方,不就一张吗?
“给药方之人提醒过草民,说瘟疫可能会发生异变,他们给出的药方,是因为他们只救治好了几个得了瘟疫的人,药方确实有效。”
“而且,草民在淮安救人时,就发现,瘟疫的确有很多变化。”
齐鹤把这话一说出来,昭帝的面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不少。
“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药方?”昭帝没想到,这次的瘟疫,竟然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