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战死的烈士和我交代清楚,你究竟想怎样?”
花晚照气血上涌,脑子发懵,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元居然如此愚昧,她资历确实浅,一个黄毛丫头统率上万的兵马是难以服众,但她忍不了他助纣为虐,她不惜以命谋求的兵符,差点就没了。
韩元悔恨交加,直到此刻,他才完全甘心承认自己错了。
“烈阳告诉属下,陛下恨极了匪寇,是想假借招安的名义降罪于花家军,他在贤王跟前办事,属下想来他说的话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属下就……就信了他的话。”
“愚蠢!”
花晚照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愤愤骂了这话,又稳下心神收敛脾气。
“贤王是何等人?他是陛下的儿子,是有意储君之位的,想做储君的人能见得我们好吗?你宁愿信烈阳也不愿信我,你真当我以命护贺洛是在玩耍?”
“属下错了,属下险些酿成大祸,请小姐责罚!”
韩元才恍然大悟,发觉自己相信烈阳是何等的可笑,他自认为有极高的天赋带兵打仗,现在才发现见地竟不如一个女子。
“此事念你初犯,五十军棍,罚俸一年,若有下次,杀无赦。”
花晚照言语狠厉,又道“即刻去落霞山领罚,我亲自监督。”
“属下认罚,谢过小姐……”
韩元起身走得跌跌撞撞,方才认识到自己的浅薄无知,若马车里真是贺洛,贤王再将他告发,此事岂不是成了花家蓄意破坏招安。
若被有心之人利用,莫说花家军,就是镇远侯府也岌岌可危,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行刑的是黎城,那个黝黑藜麦色的魁梧大汉,花晚照对他很有印象,是韩元的信徒。
他捏着军棍久久不能下手,四周站满了士兵,花晚照就坐在韩元正对面,厉色盯着黎城。
“黎城,动手!”
韩元高声叫喊着,黎城面露苦色,还是不肯。
他对上花晚照的眼睛扔掉军棍跪下求情“小姐,韩校尉待属下不薄,属下妻儿之前多亏了韩校尉照拂,属下不能作忘恩负义的宵小。”
“黎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的好我记下了,以后自会补偿他,现在你能行刑了吗?”
花晚照站起来将军棍交回他手里,韩元用不可抗拒的声音命令道“黎城,听小姐的命令,快动手!”
黎城看了韩元一眼,颤巍巍站起来,捏紧了军棍,一棍子下去痛入骨髓,两棍子下去皮开肉绽。
还未到二十军棍,韩元营里的士兵纷纷跪下求情。
“小姐,小的甘愿代校尉受罚!”
“小的也愿意,昨夜小的也去了!”
“小的也去了!”
告求声不绝于耳,花晚照一摆手道“黎城,停下,来两个人将韩校尉抬回营里,其他跟韩校尉去过的人,每人一棍代受。”
二十几名士兵整整齐齐排列着,黎城每一下都用了八成的力气,他们和韩元一样一声不吭。
“好,你们铁骨铮铮是条汉子,”
她站在中间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记住了,我花家军只能死在保卫大梁的战场上!内里那些同胞互戕的事,我们不干!今日之事以儆效尤,若有外泄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