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依然会骂你魔女，因为他们觉得黑死疫就是因你而起，你这条命就是欠他们的，你就是该死，你……也愿意？”

“……是”

莫清歌清冷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萦绕在先生耳旁，挥之不去，令人发寒。

先生再一次紧紧抱住莫清歌，像是要抱她融入血肉里，在也不让别人觊觎了……

“歌儿，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先生，我是一个医师。”

“我也是月华国的公主。”

身为医师，她有治病救人的本能。身为公主，她有守卫百姓的责任。

她无法逃脱。

莫清歌最后一次紧紧抱住先生，最后一次感受先生身上都温暖，可没过片刻，先生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

黑子还没醒来，莫清歌将黑子给她用的被褥给黑子轻轻披在黑子肩头。

黑子也染病了，她知道。

莫清歌用牙齿将手指咬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浸出，莫清歌挤出血滴在黑子嘴里，黑子的嘴角开出了一片血色的花朵。

莫清歌打开门，走了出去，青绿色的身影毅然而决绝。

莫清歌到活井的时候，那儿的百姓都还未散去。

慕长泽依然站在神台，定王仍然在努力融入群众。

就连被她无意杀死的人的尸体都还在原地，那把短刀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每个人看到莫清歌的眼神都不一样，或愤怒，或憎恨，或怀疑，或怜惜……

但无一例外，莫清歌走过来，他们都为她让出了一条路，也没人敢靠近她。

莫清歌捡起了那把孤零零的短刀，缓缓走到活井旁坐下，莫清歌将右手的衣袖掀开，露出她洁白的手腕。

她用左手拿起短刀，在右手手腕动脉处使劲一划，献血泂泂地冒了出来，全程没有任何的表情，莫清歌随意地将短刀扔在一旁。

在最后的视线中，她看到有人疯抢短刀，甚至互相打了起来，他们疯狂的舔舐上面的残留的鲜血。

莫清歌将右手搭在活井边上，确保每一滴血都能落入井中，她轻轻将头也靠在井边，闭上了眼睛……

黑子醒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他扯下身上的被褥。

“莫姐姐！”

“莫姐姐？”

黑子心里没来由的发怵，莫姐姐，她一定是回去活井了……

黑子狂奔而去，最终见到了趴在井边的莫清歌，她的右手腕还在滴着血，黑子睚眦剧裂！

突然，他看到莫清歌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莫姐姐还活着！

黑子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黑子想冲上去救莫清歌，要给她止血，她还有救……

可是人群立马将他团团围住，慕长泽派了士兵，黑子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眼前，便是他的莫姐姐，而她的手腕还在滴着血……

“啊！！”

黑子大吼，“你们才是魔！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血，你们存心想让她死！”

黑子不停地骂着，骂累了，又开始哭，“求求你们，放了我吧……让我去救她……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血……莫姐姐那么那么好……你们怎么忍心……”

到后来，黑子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是那么的无力又无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清歌，在自己的面前流干了身上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