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雾霭中倏尔**漾出一片金光，将原本昏败的土黄色完全遮挡，像是泼洒了一湖的黄金，同这凄凄冬季相互映衬，又彼此交织，共同构成了一方神坻，云层渐弱，那抹霞光穿过湖底，照向最深处的游鱼。

原来在沉默的寂寥下，仍有生命的律动。

暮色渐浓，金光也只是一瞬，大抵有杜鹃啼血的哀鸣，却又不失为云山雾萦的扣人心弦。

房间里的大灯都被关上，陆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蜡烛灯。

圆柱形的灯体排列整齐，像是一条通往神殿的小路，内里跳动的灯芯更是与刚刚的金光不遑多让。

她借了天际的霞光来装点这一方狭小天地，透过黑色的液晶显示屏，得以窥见曼妙的身姿和跳动的心。

高脚杯端坐在高台，陆舟的手伸向杯柄，装着的玫红色**不受控制左右摇摆，似乎和她此刻的心境如出一辙。

烈酒入喉，陆舟眯起了眼，原地踏了几步，又想起楼下还有住户，又涌上了些许歉意。

狐狸眼里暗波涌动，她伸出手擦了擦唇角，不仅有正红色的口脂色，还附着一层淡淡的玫红，高脚杯的内壁滑过一道浅流，又全都聚到了最底部。

陆舟没有换杯子，只是用纸巾擦了擦口红印。

一杯而已，都算不得微醺状态，但足以情动。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禁轻笑出声，那抹犹豫随着酒一同咽了下去。

去他的摇摆不定，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抓住。

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过来吧。”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在她口腔里绕了一圈才说出口。

电话挂断后，唇角的弧度不断放大，眼中的跃跃欲试昭然若揭。

因为上次的摔倒事件，陆舟找师傅将门槛去掉了。

没有了阻碍，蒋离转着轮椅也十分方便，直接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楼道里犹如白昼，刚一进来，眼睛还有些不适应。

蒋离没有开口，只是目光一直寻着她的身影。

“舟舟。”蒋离一下就捕捉到她的位置，直直冲着她而去。

“蒋先生请入座。”

蛋糕上的蜡烛早已经插好，陆舟掏出打火机，白色的灯芯被迫伸向水滴状的火焰，只一秒便亮了起来。

“许个愿吧。”陆舟将生日帽戴在他的头上，原本沉稳的人多了几分俏皮。

他们距离很近，陆舟就站在他的身边。

蒋离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发现女孩的背后露出了大半，像是白茫茫大地上的一滩新鲜血迹，像是红梅花苞含着的细碎落雪，怎能不被夺去了心魄。

他的呼吸都一滞，手上的针眼已好了大半，只是青筋依旧明显。修长的手指上缀着一个银色的圆环，中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蒋离摘下生日帽戴在了女孩的头上。

“以后我的生日愿望都赔给你。”

陆舟转身，头上的生日帽也跟着动了动，她在蒋离的腿上坐得并不老实，时不时变换位置，不经意间就蹭到了大腿根。